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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愛你一眼 第十一章 傾心

連著好幾天都是艷陽天。這在多雨的南方並不多見。

李元斌幾乎每天下午輸完液後都要到花園裡溜上一圈兒。不過已經兩天了，他沒再看見那個叫千葉美惠的女孩兒!每次不得不回病房的時候，李元斌的表情都像沒了魂兒一樣。連護士們都很奇怪‐‐他們的&ldo;小天使&rdo;下去時還興高采烈的，怎麼一回來就蔫兒拉叭嘰的……

李元斌明白，再過三天他就要進手術室了‐‐估計之後的好幾個月他都下不了那幢大樓。他希望能再見上她一面。哪怕，只是一面呢?!

就在他和她分手的第三天，她終於出現了!當李元斌看見她的時候，她正站在花園的噴水池邊。在天女散花般的水柱旁，有一彎淺淺的彩虹，還有她如花的笑靨。

她笑起來真的很天真很好看。李元斌覺得上天應該給她一雙會飛的翅膀，也許就可以彌補她失明的遺憾吧!

李元斌悄悄走過去，輕輕地說了一聲：&ldo;o-gan-ki-de-su-ka(你好嗎)?&rdo;她轉過頭來，驚愕地望著李元斌：&ldo;元斌君嗎?日語?你會?&rdo;

李元斌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是昨晚他用手機簡訊請教北京二外的同學後現學的一句。沒想今天就派上用場了。&ldo;對不起啊，是朋友教我的!我，我只會這一句!&rdo;

她突然呵呵地笑出了聲，&ldo;hon-do(真的嗎)?元斌君愛學習的，是吧?&rdo;她那雙眼睛總是那麼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這讓李元斌突然感到了一陣難過。

&ldo;對不起啊!打擾你了!你在聽水聲嗎?&rdo;李元斌又向千葉美惠靠近了一點。

&ldo;嗯……水聲……真的好好聽哦……元斌君，也愛水的嗎?&rdo;

&ldo;嗯，我，我還行吧……中國有句話，叫做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就是說，聰明的有智慧的人都會喜歡水。&rdo;

&ldo;元斌君，你的學問，好多。好好聽的句子……水，溫柔，潔淨，我好想，好想見見水啊!&rdo;千葉美惠淺淺地笑著自言自語。

李元斌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她竟然連水也沒見過‐‐難道，她是先天失明嗎?

&ldo;你從沒見到過水嗎?&rdo;這句話從李元斌嘴裡脫口而出。

她點了點頭，&ldo;從沒……一出生，就在黑暗裡呵我……我還想，看看陽光的顏色，水的顏色，天空的顏色……元斌君，它們一定，一定很漂亮吧?!&rdo;她的話說得很慢，帶著些暇想，帶著些憧憬。或許，也是在考慮語法和用詞上的正確吧。至少，這句話算讓李元斌聽明白了。

李元斌想起了去年下雪時，他和嚴浩他們擠在陽臺上的情景。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見下雪，真的好激動。所以，他能理解此刻千葉美惠的心情。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她的話。他該怎麼去描述陽光的顏色、水的顏色，還有天空的顏色呢?那一會兒功夫裡‐‐李元斌只恨自己詞彙貧乏，當時若是學文科該多好啊!也許就有華麗的詞藻來讓這個先天失明的姑娘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吧。

沉默了好久，李元斌低聲說：&ldo;你想它們是什麼顏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