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第2/3 頁)
去,我去查一查當年的事情。至於為什麼我落刀能斬斷符紙——”
那聲音消失前最後一句話同時浮現在了兩人腦海中——“可是有一瞬間你動搖過”。
不用龍牙開口,齊辰也明白了。或許解那符陣並不一定要他親手而為,只要他心裡有過哪怕一絲那樣的想法,那法陣就可破了。
齊辰望著滿院紛落的槐花,陷入了沉默。
確實,在聽到那些驚心的話的時候,他不可避免地有一些慌亂。誰不怕死呢?誰都怕的……
尤其是有人這樣明明白白地把死字攤在你面前,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人惶恐不安。齊辰不得不承認,在那人說解決的唯一辦法,就是把符紙扯掉的時候,他確實有過那麼一絲動搖——扯掉就扯掉吧,至少扯了兩回看起來也並沒有引起多麼不可挽回的後果,為什麼不試試呢?
可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不是他不怕死了,而是……他雖然不記得他的前生了,卻總覺得前生在冥冥之中依舊影響著他,在他動搖的那一刻,他又聽到了之前出現過又被他遺忘在角落的話,那飽蘸著書卷氣的聲音淡淡地勸誡:“眾生之苦鎮於黃土之下,重比千鈞,不可掙離,不可妄行……”
在那一瞬,他突然反應過來那聲音為何聽起來既陌生又熟悉了……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他想,前生的自己千百年都不曾忘記的事,或許真的比自身性命還重要。既然如此,那便聽勸,短壽或是長壽,二十五年或是二百五十年,都是一輩子。
庭院裡的時光在他眼前靜靜流轉著。
那白衣女人從樓梯上一步步輕踏下來,踩著腳下紛落的槐花,走到齊辰他們前面不遠處。在齊辰出神的這片刻功夫裡,那處多了一方矮几,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坐在矮几前,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紙上是一幅墨色淋漓的畫,畫上有頷首下樓的白衣女人,有傾斜的屋簷,有張著苔蘚的青石板,還有一株偌大的老樹,綴著滿枝的槐花。
齊辰和龍牙站在書生身後,看著庭院花開花落,春去秋來,瞬息之間又過一年,那株老槐樹又開花了,書生又坐在了那張矮几旁,只是這回,那個白衣女人已經沒了蹤影。
那書生依舊持著筆在紙上畫著和去年一樣的畫,同樣的樓梯,同樣傾斜的屋簷,同樣槐花滿枝的老樹,以及那個已經不在了的白衣女人。
她在書生的畫中依舊扶著樓梯,一頭烏髮綰成了一個低矮溫婉的髻,頷首下樓。
書生畫完靜靜地看著紛落的槐花,而後抬筆提下落款:天聖八年,槐月又至,吾妻……
寫完這兩個字,書生低頭頓了很久,落筆寫下“二十”這個年紀,而後似乎是想在後面再添幾句,最終卻還是搖頭收了紙筆。
庭院中的時間流轉如水,轉瞬一年又一年,快得齊辰和龍牙都有些看不清了。
那株老槐就一直這樣開了又落,落了又開,那書生每年都在這時坐在矮几前對著空空如也的樓梯和晦暗的房屋畫一幅畫,畫中的景色年年如舊,包括那個再沒出現過的女人。
齊辰想到書生最初的那一行落款,那裡頭寫著書生的妻子有孕,或許……是在當年生產的時候出了意外過世了,只是那書生依舊在每年的畫中,給他的小妻子記算著年紀。
從十九,一直記到了六十又一。
對齊辰龍牙來說,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對庭院裡的書生來說,已經過了一輩子。
他們看到了最後一次槐花開,那書生已經變成了一個弓著肩背的老人,他搬著矮几來院裡的時候有些吃力,坐下後又喘了一會兒才提起筆。
即便不看,齊辰也知道他畫的內容——依舊是幾十年前的那些,只是樓梯一年比一年老舊,屋子一年比一年晦暗,院中的槐樹卻愈漸粗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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