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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一盆水回來，打濕了兩條毛巾，一條遞給小破孩讓他擦擦臉。然後用另一條擦掉了自己身上的泥，再換了一條毛巾清理傷口。

膝蓋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可倒黴的是它居然粘住了布料，一扯就是鮮血淋漓。

身上也全是傷口，額頭上還腫起來一個大包，整個一個傷殘人士。

但是沒發現的時候真的一點都沒感覺，看見了後才開始疼的，早知道就這麼將就睡了，睡醒再說。

姜淺淺齜牙咧嘴清理完了身上的傷口，一抬頭卻發現小孩一直在盯著自己，毛巾還那麼拿在手裡沒有動。

她起身走了過去，疑惑地問，「嗯？怎麼不擦呢？」

難道說就喜歡髒兮兮的感覺？

這可不行。

已經是小破孩了，不能再變成小髒孩，雖然兩者意思好像差不多。

姜淺淺無奈地嘆了口氣，要自己動手幫小破孩擦臉時，那條暗紅色的長尾巴突然纏上了她的腰，然後驟然收緊，把她拉坐在了地上。

紀遲把她按到了石壁上，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你到底是誰？你接近我的的目的是什麼？」

第8章

「你也想把我培養成喪屍皇麼？」

「你接近我，對我好，是想讓我感激你然後幫你殺人麼？」

紀遲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聲音也沒什麼情緒起伏，好像只是一個單純的疑問。可姜淺淺卻看見了那雙眼睛裡的破敗和漠然。

這不是一個十三四歲少年該有的眼神。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沒有一點色彩，就好像一片荒漠。

他把自己困在了那片荒漠，倔強地不肯離開，也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對所有人都失望了，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所以一個人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

去年夏天，她曾經參加過一次動物救助活動。她救過一隻被人類虐待得奄奄一息的小黑貓，它被生生砍斷了手腳，切掉了耳朵，用膠水粘住了眼睛和口鼻。

她當時花光了所以生活費和存款才救活了它，可它終於睜開了眼睛，那雙琥珀色眼睛裡卻沒有任何喜悅，有的只是漠然和痛苦。

醒來後它沒有動一下，沒有叫一聲。

她把它抱回寢室，第二天卻在床底下找到了它消瘦冰冷的屍體。

……

姜淺淺不知道怎麼救小黑貓，也不知道怎麼救小破孩。

她能做的就只是伸手抱了抱小破孩消瘦的身體，摸了摸他柔軟的黑髮。

紀遲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長睫顫了顫。可頓了一會兒還是把姜淺淺重重推開，然後惡劣地用尾巴把她按在石壁上不讓她起來。

看她掙紮了一會兒才惡狠狠地說，「我討厭你。」

姜淺淺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倒是不生氣，甚至還有點詭異的欣慰。因為這小破孩說的終於不是我要殺了你了。

這算有進步麼？她有點好笑地想。

紀遲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見她沒有生氣就又重複了一遍「我討厭你」四個字。

姜淺淺對他笑了一下，決定採用厚臉皮攻勢，「可我不討厭你……」

結果這話還剛說完她就被扔開了，小破孩快速起身蹲到了和她距離最遠的那個角落，他又把自己藏在了黑暗中，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姜淺淺怕他冷，撿了兩條厚的毯子放在了他的腳邊，然後她又退回到原來的地方坐下。

小破孩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也沒有動放在腳邊的毯子。

太陽落山了，他的影子被滲進洞裡的夕陽拉得老長。

……

第二天一早姜淺淺醒來的時候小破孩已經不見了，那個小角落就剩兩條孤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