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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瀅知道聖上知道是她的姊妹到福寧殿其實不會說些什麼,雖說臣妻不能進入福寧殿,但只要能叫她高興,聖上自然不會在乎這事,但是莫名的,她不希望旁人給皇帝增添煩憂,萬一叫外人知道,又是一樁麻煩事。
有她這麼一個人來叫他勞心勞力,時刻牽掛就夠了,再多卻是不行,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只會消耗他們之間夫妻的情分。
「讓她進來,就這一回,以後不許了。」
雲瀅雖然同意人進來,但是神色卻不見好,以至於雲瑜進來的時候,窺見雲瀅鏡中神色,笑起來有些尷尬。
「今日是誰惹著娘娘不高興了?」雲瑜行過了常禮,含笑坐在羅漢榻上等她,「難道夜裡睡得不好,是不是腿上又疼起來了?」
「官家陪著我,當然沒什麼捱不過去的,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雲瀅從清亮的菱花鏡中看見雲瑜所坐的位置,「大姐姐今天這麼早過來尋我有什麼事?」
在宮外多待了幾年,又生育了一雙兒女,雲瑜面上的嬰兒肥徹底沒了,顯出幾分經歷過浮沉的滄桑,她輕笑道:「便是我前些日子同娘娘說起來的,嬸娘遞進宮的話,不知道娘娘願不願意應答?」
她在東海郡王府裡其實最初雖然受寵,但是沒什麼話語權,只能小心服侍夫主,留住那一點寵愛,後來生養了孩子,旁人倒都不敢輕視她,只是生孩子是一件十分損耗母體的事情,夫君的一分寵愛漸漸淡下去了,照舊是得伏低做小。
但是後來她家中出了貴妃,東海郡王才由每月進房兩三次變成隔兩三日便要過來見她一次,因此對雲瀅的恩寵也十分上心,即便是將自己的兒女託付給王妃料理,也願意留在宮中。
畢竟雲瀅的榮耀才是她在東海郡王面前得寵的資本,看在貴妃的面子上,郡王妃也對她很好,郡王雖然說不缺那一個官做,但是誰不願意結交未來的皇后呢?
人總有路走不順的時候,萬一將來有什麼,皇后在聖上面前說上一句半句,也能管用得多。
她明顯察覺到雲瀅在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面色略有些沉下去,可還是苦口婆心道:「娘娘,如今家裡面都仰仗著您,聖恩難測,您如今懷著孕還好些,可等孩子生下來,您要是再想同官家說這些,恐怕就不大好了。」
「那也不必這麼急。」
雲瀅知道雲瑜是怕自己生產之後容色消退,恩寵大不如前,心裡略有些不痛快,但看在是親姐姐的份上,還是忍了。
「這不是旁人都在搶這個鹽鐵的位置麼,娘娘若是不提早和聖上說一說,恐怕這位置就叫旁人佔了。」
「娘娘不能總賭著小時候的氣,您提攜家裡人,將來在外面也能是個助力,」雲瑜笑著勸解她道:「貴妃同陛下說上一句,旁人就算是再怎麼想,也是得不到這個位置的。」
她無父無母,就是平日裡郡王府有什麼好東西要恩澤妾室通房的父母,也輪不到她,而有些體己事辦,沒有親近的孃家人,總歸是做不起來的。
「之前鄭廢后與秦庶人的家裡人,也是這樣做的,」雲瑜見雲瀅坐在聖上的內殿閒適梳妝,並不搭她的話茬,自己便冷了場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那些世家大族都會這樣互相攀扯,想來必然也是對的。」
「官家給咱們家裡的恩賞不夠多嗎?」雲瀅鬆散地坐在梳妝檯上,頗有被人寵愛過後的慵懶風流,她關心著自己頭髮梳成後的走向,對身後之人的話還不如對聖上之前送她的珍珠發冠感興趣,「父母兩族各追封三代,田產金銀無數,又將叔伯都從外面召回來了,這還不夠嗎?」
雲瑜微微一怔,聖上對待雲瀅的母族的封賞就像是沒有止境一般,每每他們覺得已經足夠令人瞠目結舌的時候,聖上還會有新的賜恩,叫人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