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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貓。
還有滿屋他的味道。他和他在一起的味道。
「你與『隨瀾』,就住在這裡嗎?」
殷淮夢啞了半晌,說:「是。」
他手背在身後,抓住桌下的抽屜把手,儘量不讓疼顯在面上。
「『隨瀾』,是你道侶嗎?」
殷淮夢說:「師弟,早些去休息吧。」
樓冰蒼白的臉湧上殷紅,他上前一步,貓的毛炸了起來,守家似的。
殷淮夢有些累,輕輕喚它:「雲片糕,過來。」
貓耳朵動了動,回頭看了他一眼。
殷淮夢又叫了一聲,雲片糕不情不願的讓開了路。
樓冰握緊了拳。
這名字聽起來就不是殷淮夢取的。
這樣甜的名字。
「師兄,」樓冰注視著殷淮夢,那雙眼盈了淚,又滿是情意,「遲了百年,但……我愛你。師兄,我愛你。」
殷淮夢一呼一吸都是疼痛。
他看著樓冰,想到江隨瀾,想到江隨瀾那天在斷崖說這句話時,他想到的是百年前與蛇妖一戰,樓冰墜下蛇堆時對他喊的「師兄,我愛你」。
殷淮夢突然覺得自己太可笑了。
他說:「你沒有遲,百年前你說過。」
樓冰愣了一下,有些無措,又有些期待:「那師兄呢?」
殷淮夢夢囈般低聲說:「無情道反噬痛了百年,今日,我才發現,原來我從未弄清過,我究竟是為誰在痛。」
第8章
邊走邊遊玩了半個月,終於到了茗海。
茗海在天地映襯下呈出冰藍色調,海浪湧動,風中帶著寒氣。
海上有漁人撐船,在浪間顛簸,姿態卻很閒適。
狂揚突然開口:「無境。」
茗海之上,竟有一位無境大能。
無境意為無有之境界。
當世罕見,不超過十指之數。
江隨瀾緊張起來,他說:「那豈不是仙門的人,我們是不是要避一避?」
是的,至今魔修還未出過無境強者。
因此,仙門認為墮魔之人,無不是目光短淺。修魔的確易實力暴漲,但難以穩定,也沒有修仙那樣的上升通道。許多魔修,連化境都修不到就爆體而亡了,更遑論無境。
狂揚笑他:「你進入角色倒快。」
江隨瀾雖還未正式修習那本心法,但這幾日已通讀了冊中所寫。
他的果決與乾脆,令狂揚意外。
此刻更是極具一個魔修的意識。
真是……可愛。
江隨瀾低聲說:「我只是想順利活著……活久一些。」
狂揚道:「不用怕。無境不參與人間紛爭,他若想動手殺你我,天道會先降雷劫劈死他。」
「真的?」
「孤琴沒同你說過?」
江隨瀾窘迫慚愧道:「我們在一起幾乎不談修煉的事。」
「那都談些什麼?」
江隨瀾低著頭,聲音也愈發沒底氣:「都是我說話,說些沒營養的東西,我平日看的話本故事、虛境故事之類的。師尊……他總是默默聽,話很少。」
「這麼過了百年?」
「也不是……」江隨瀾望著海上飄搖的小船,那位無境不可能沒發現他們,只是沒有過來的意思,「大約有斷續幾十年,他閉關修煉。」
具體日子數不清,也的確是斷斷續續的。
偶爾一個月,偶爾一年。
江隨瀾常常寂寞,寂寞的時候便醉酒。
雁歧山仙尊中有一位叫醉刀,他的刀法便是在大醉中領悟,極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