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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原旁的一座寸草不生的山上,魔修們為他們的魔神大人建了連綿宮殿,黑玉構築而成,在晦暗不明的魔淵閃動著幽幽光澤。
不知道當年江月意和沈識幽是怎麼做的,反正決定再在這幻境多待一段時日後,江隨瀾就回了冥河。
恢復江月意的記憶後,他總算知道了那些書被江月意放到了哪裡。
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梳妝鏡邊的匣子,裡面有一塊翡翠戒指,是能納物的,全是修仙秘籍。
回了冥河,江隨瀾就在看這些書。
他也找到了當初阿玄說的關閉入口的陣法開關在哪,就在廳堂的那幅畫後面,靈氣輕輕撥動那懸浮的陣法形狀,冥河入口便關上了。
只是殷淮夢……或者說沈識幽自有開啟陣法的許可權,陣法開了,能擋住一切,唯獨擋不住殷淮夢。
偏偏江隨瀾最想擋的就是殷淮夢。
殷淮夢不住那黑玉宮殿。
他一直在找尋如何破解魔淵屏障的方法,莫名的,心中較了股勁,狂揚能做到,他也能做到。除了這件事之外,他只陪著江隨瀾。好像要在這幻境中,把過去在雁歧山上和江隨瀾錯過的時光全補回來。
他也不插手魔修的事。
對他來說,哪怕如今他自己就是魔修,也仍然覺得魔修就是無可救藥的。
他沒有江隨瀾那樣天真,覺得魔修能變好。
魔淵總是昏暗,又是幻境中,因此數不清過了多少日子。
對於殷淮夢來說,尋找魔淵屏障這事,和重新打動江隨瀾這兩件事,他都不順利。
屏障不難找,走到魔淵最邊緣的位置便是。但他面對那屏障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面對世間最堅硬的銅牆鐵壁,想了無數辦法,甚至不能在屏障上留下一絲痕跡。
而江隨瀾,對他始終冷冷淡淡的。
所有的笑容,竟只和那冥河中的烏龜談天時出現。
江隨瀾看書,修煉,釀酒,醉酒,練劍……唯獨給殷淮夢一個眼神都吝嗇。
殷淮夢試圖和他說兩句話的時候,江隨瀾要麼放空,要麼厭倦,急了,就說:「別吵,我在想。」
他的愛,他的道,他迷境之問的答案。
說全都在這裡,卻一點眉目都沒有。
殷淮夢卻以為,他在想的只是那個選擇。那其實是江月意和沈識幽的選擇,怎值得隨瀾這樣日思夜想?這只是一片幻境,怎麼選都不妨事的,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因為其實,對於他們來說,不論選什麼都是沒有後果的。
在冰原外,他剛知道這事時,心裡就有決斷。
哪怕是在幻境中,他也不會讓江隨瀾死。遲遲不動,只是貪戀這時隔已久的,和江隨瀾長久的單獨相處。
江隨瀾越不看他,他越捨不得。
這天,冥河上的太陽落了。
月光從崖隙間照下來,江隨瀾專心致志地釀著冥河酒。釀酒的法子也是從江月意的記憶中得出的。釀完,靈氣摧之,很快就能喝。他對月飲了一大口,抬頭望著月亮。
「隨瀾,還在想那個問題嗎?」
殷淮夢在他身後問。
江隨瀾不回頭,又喝了一大口酒,低聲道:「嗯。」
在想那個問題,也在想,白迆既是仙神,為何後來會修魔?連帶江微和他,都只能修魔?幻境中他們還沒做選擇,但事情發生在兩百多年前,看情況江月意和沈識幽都死了,為何天門沒有開,九洲沒有出現仙神,也沒有出現魔神?
「隨瀾,」殷淮夢像是在嘆息,「不要再想了,看看我罷。」
江隨瀾頓了一會兒,才回過頭。
殷淮夢對他微笑道:「不要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