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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勢越發的大了。
天地之間都成了一片墨色,唯有房中的一盞燭火如豆,照亮了這狹小的房中。
今日是走不成了。
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白無淵的心中竟詭異的有些歡喜。
只是還不等他想好要怎麼提出來,便聽得春曉先開了口:「公子,外面雨太大了,不如你夜裡就住在這兒吧。」
她說著,又覺得有些羞臊,復又加了一句:「唔,你放心,我可以睡堂屋,你睡我的床。」
但這話說出來,她卻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兒,臉就更紅了。
反倒是白無淵,在看到她這模樣之後,心中既歡喜又憂愁:「姑娘,我是男子。」
他定定的看著春曉,問道:「你就這麼放心的留外男?」
若是今日換成旁人來避雨,她也這麼引狼入室?
男人的語氣有些重,春曉臉色一白,下意識解釋道:「不是,我」
她只是因為喜歡他,這不明緣由的喜歡,讓她下意識想要留著這個男人。
卻忽略了,在他的眼中,自己這樣是不是格外的不矜持。
她眉眼瞬間便垮了下來,悶悶道:「公子別誤會,我只是好心。不過你說的對,我是個姑娘家,確實不方便,公子還請尋別處吧。」
被趕出去之後,白無淵一瞬間想起來一個詞。
自作自受。
若他不說那些話,現在便是在春曉的房中,而不是站在門外,被這暴雨澆的透心涼。
他並不知道,此時房中的春曉,也在苦著一張臉。
那會兒見他竟然真的要走,她原是想留的,卻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留他的藉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走了。
這會兒站在房中,將自己從裡到外都給罵了一遍,末了到底是開啟了門。
門外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走了。
乘著雨幕。
但春曉沒想到,當天半夜,她便再次見到了白無淵。
他從馬上摔了下來,拖著一身的泥濘和狼狽,敲開了她的門。
「姑娘,可否收留我?」
春曉嚇壞了,幾乎是慌亂的將人給扶進了房中,一面要跌跌撞撞的出去找大夫,卻被他給抓住了手。
「幫我打盆水來,只是擦傷,不要緊的。」
他說著,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來,遞給她:「我這兒有治外傷的藥。」
春曉被他這模樣嚇到,若是她但凡有半點理智,必然會想到其中怪異處。
哪有人受了傷還半夜爬回來,且恰巧爬到自己房外的?
但此時,她顯然忽略了這些,忙忙的打了水來。
她原是要避嫌的,可見他腿腳不方便,到底是忍著羞澀,替他洗了腿,只是在看到那一大片淤青和血色之後,又紅了眼眶。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那會兒她也是賭氣,怎麼就讓人走了呢?
這傷勢如此嚴重,得多疼啊。
「無妨,替我上藥可好?」
男人的聲音格外溫柔,春曉忙不迭的點頭。
她低下頭專心上藥,自然也沒錯過白無淵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這人,生來便是一條賤命,靠著算計走到今日。若他不精於算計,怕是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別的事情他可以,怎麼到了春曉這裡,就慫了?
當初之所以給她餵了藥送她走,是為了保全她一條命。
那時紅蓮教情況未明,而她又一心想要殺秦崢。
可現在不同了。
如今紅蓮教早就覆亡,與之相關的都被清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