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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娘娘此言差矣!」最先耐不住反駁的是喬昭容:「九兒年幼無知,雖有過錯,請娘娘念在她病弱福薄上,收回這等錐心之語!」
「錐心?」賢妃長眉倒豎:「喬昭容是認為我故意詛咒九公主?」
「妾身絕無此意!」喬昭容起身行禮,但並無退讓之意:「只求娘娘略懷慈母之心,不必苛責…」
「喬昭容,」賢妃根本不容她說完,輕蔑一嗤,「你不知如何教女,才縱得九公主日益驕奢,不如另尋合適之人,好生教導公主。」
「賢妃娘娘!」寶珠究竟將早已抽泣著跪地請罪的九公主扶到一旁,自己走出來,行禮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賢妃一雙冷如秋霜的眼睛轉過來:「寶珠姑娘有何見教?」
「奴婢不敢。」寶珠垂首低眉:「慎終追遠,此事大矣。怎可過於喧譁,驚擾了鬼神?」
「好了。」皇后終於肯一言而定:「要放燈的,要祈福的,忙你們該忙的去吧。」
賢妃拿帕子掩著嘴,輕嗽了兩聲,不再說話。喬昭容亦重新坐下來。后妃們要給親人的祭品早隨著法船焚燒了,只有宮人們要自己去放一盞燈,默唸幾句自己的心事,這是一年中她們唯一可以流露哀思之情的時刻。
寶珠仍與杏兒、玉珠、秋水結伴同行。別人手裡都提著一兩盞荷花燈,獨她提著一長串,幾乎有她人那麼高。
這都是沒能來的小姐妹們託付給她的。她拿了火摺子,一盞盞地點亮,輕輕擱在火紅的水面上,如繁星歸於天際,一路通向他世。
這樣燈火通明,她心裡卻這樣沉寂,既無哀思,亦無祈願。
直到涼風吹過,兩頰冰冷,她方才驚覺,自己正無端落淚。
忙抽出帕子,一邊拭,一邊起身往回走。杏兒三個都不見了,她不免略往四處張望,又有些怯怯的,怕餘光瞥見什麼。下一瞬撞入眼簾的,竟是太子。
寶珠低呼了一聲,慌忙掩口,等看清來人,穩住心神,退了兩步向他蹲禮。
「她們正找你呢。」太子擔心她沒站穩,伸手虛虛扶著她,這才收回來。
寶珠擔心自己髮絲亂了,又不能當著他理,只得低著頭,問:「殿下怎麼來了?」
皇帝從來不做這些道場,以往也不曾叫太子來。
太子沒回答。借著光,他瞧見寶珠眼眶微紅,不禁心裡一動。
明日,那兩名李氏後裔就要進京了。
只有父皇和他知道,真正要抓的,並不是這二人。
那麼…他忽然生出一個誕妄不經的大膽想法:「寶珠…」
「嗯?」寶珠應了一聲,隨即就聽見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杏兒她們找過來了。
幾人不意太子在此,慌忙行了禮,杏兒方對寶珠道:「姐姐,咱們該回去了。」
寶珠便走到她們當中,一同向太子告辭離去。
到了翩鴻館,皇后正吩咐回鳳儀宮。寶珠又看了九公主一眼,見她神色已經無異,方才跟著幾位姑姑一起,擁著皇后起駕。
賢妃率著其餘人等蹲身相送。寶珠暗想,她這一口氣,不知又要尋什麼由頭撒出來。
次日才起床,就聽說各處都有宮人內侍被關押起來了。
第32章 三十二銀票
玉珠和鳳儀宮的首領太監也被抓去了。
杏兒頭髮只挽了半邊,就忙忙地來找寶珠拿主意了。
寶珠也正戴金丁香,聞言站起來,替她挽另一邊頭髮——寶珠手快,三兩下梳好了,道:「咱們見娘娘去。」
皇后已經知道了。她坐在梳妝檯前,張姑姑挑了一條珍珠勒子,才要給她戴上,皇后忽然擺擺手,不戴這個。
她抬眼看著寶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