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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炮當真漏夜被送進嶂淶王城,太子這才略鬆了口氣,嶂淶將領卻暗裡有點不服,認為大徵挾物自傲。
兩門火炮大顯神威,青禾軍隊卻也鍥而不捨,退無可退時,又有大船載著增兵登岸。
這一仗,就這麼膠著到了年末。
彈藥尚充足,軍餉稍有短缺,但幾近荒涼的孤島上,銀兩也不是那麼不可或缺。
最尖銳的爭端暴露出來了:是軍糧。
大徵軍隊出征時,國朝撥了三萬軍餉,而糧草因為一路涉江渡河,不便多備,由嶂淶一口應承下,王城可以供給。
起初,他們將精米白&039;面讓給大徵將士,自己只吃糙米雜糧,太子彼時便知這樣做不能長久——戰場上最忌高人一等,沒人會拼死去救待遇與自己天壤之別的「同伴」。
於是兩國兒郎不分彼此,親如手足地並肩作戰了一段日子。
偏偏今日除夕,一個大徵士兵去取白饅首時,被一個嶂淶士兵劈手打了過去。
二人互不相讓,立時扭打起來,隨後,兩邊的同伴們也加入了混戰。
太子、李還與嶂淶將領正在殿中議事,聽見喧譁聲趕出來時,場面已經難以控制了。
嶂淶將領連聲喝止,太子冷眼看了一時,慢慢鼓起掌來,寒聲道:「好,精彩得很。本宮瞧著當中那兩個甚是勇猛,明日退敵就全仰賴他倆了。」
騷&039;亂的人群這才漸漸平息下來,被點名的那名嶂淶士兵卻梗著脖子,猶是不服:「太子殿下,上國的威風咱們已經領教過了,什麼時候才能讓青禾的賊人也領教一番呢?」
「住口!」嶂淶將領雖立刻斥了一聲,但心裡和他想得也是一般:青禾與嶂淶都深受上國文化薰陶,重視除夕正旦這樣的節日,暫且休戰,可過了這幾日,還是不進不退地對峙著嗎?
他們的糧草也要告罄了啊!這些大徵將士為何不能將青禾人徹底驅趕出嶂淶?
大徵計程車兵們同樣咽不下這口氣:他們是大徵的子民,效忠的是大徵君主,何以被這屬國小臣呼來喝去?
一場械鬥暫且被扼住了,但不論是誰,恐怕今夜都無法入眠。
太子屋中的燈火還未熄,李還站在地心,正躬身回稟著:「…兩艘船吃水極深,將士以外,多半還有重型火器。殿下,我們的兩門火炮,撐不了太久了。」
「你之前說,青禾國的主帥,是佐清家的長孫?」
「是。」李還眼中跳動著兩團火:「佐清一族的爭鬥,從未停止過。佐清榮一死,整個青禾都會動亂。」
第49章 四十九玉璽
這一年的孟春冷得異樣。元宵節夜裡宮中沒有放煙花,寶珠便勸杏兒:「睡吧,你別再受涼了。」
秋月和胭兒先後病過一回,除了熬薑湯,再沒有別的辦法,如今縱好了,可放眼整個鳳儀宮中,泰半的人看著都病懨懨的。
那口精神氣,好像掩埋在連綿不絕的大雪裡了。
如今杏兒、胭兒和秋月都搬來同寶珠一起住了,人多暖和,她的屋子也住得下。柳葉兒住在皇后寢間外側,只秋水還單住。
杏兒答應一聲,而後跪在床上,對著燈雙手合十,默唸了幾句話,方才重新睡下去。
寶珠不知她這是在向誰祈福,卻知道她是為誰祈福。
熄了燈,待杏兒側身背對著自己時,她方才輕手輕腳地走到妝檯前,開啟那隻帶鎖的盒子。
太子從前送她的那塊沉香牌被她從身上摘下了,她覺得自己運道不太好,怕帶累了他。只在這時候,方才珍而重之地請出來,合在手心裡,除了求各路神佛保佑他平安歸來外,也沒有別的可說了。
心雖誠,卻不專,不知道神佛是否體諒——若怪罪,便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