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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勝粗黑的眉頭擰起,忽然又對著衛姌擠眉弄眼,「是不是那小子。」
衛姌先輕揪了他耳朵一下,黃毛小兒一個,居然還叫別人小子。她已經猜到身後是誰,輕聲囑咐,「莫失禮數,叫外人笑話衛家。」說完覺得不夠,再警告一句,「叫伯父知道,你定被抽得腚開花。」
衛勝被震懾住,果然老實許多。
謝宣走出來,一眼瞧見衛姌和衛勝在說話。衛勝胖乎乎站在一旁,襯得謝姌纖瘦單薄。
「玉度,他是你的四弟,勝小郎君吧」他朝兩人靠近,面上含著笑,有令人如沐春風之感。
可惜面前兩人都不解春風。
衛勝一臉發懵,「他喊誰」
衛姌道:「剛才謝家郎君給我賜的字。」
衛勝知道長輩取字的含義,瞥了撇嘴,心道謝家又非正經師長,偏要來給衛琮取字。
不過他到底沒說出口,對著謝宣勉強點頭就算打過招呼,反正他還是童子,不懂事也正常,謝宣總不能去告狀。
衛姌道:「我先回去,你好好讀書,別再惹伯父生氣。」
謝宣受了冷待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道:「玉度,叔父囑我與你同去。」
衛姌看了他一眼道,「好。」
兩家聯姻,謝宣原是衛姌未婚夫君,如今單獨先去弔唁也是正常。
衛姌在為自己準備衣冠冢時已想到今日的局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出門先上了自家牛車,謝宣見她並無邀請自己的意思,去了後面謝家的牛車。
兩輛車前後離開,繞過黃家的宅子,又停在衛姌家門口。
下車的時候,衛姌回頭看去,那輛曾經停在黃家院子外的牛車緩緩也跟了上來,依舊是隔了不近不遠的距離。
謝宣下了車站在門口,卓然而立,身形如青松。氣度溫潤,沒有士族子弟那種盛氣凌人。
家中早已經備了靈堂,惠娘主持內外,此刻來到門旁等候,「小郎君回來了。」
她朝謝宣看去,上下一打量,心中黯然長嘆,論風儀氣度,謝家郎君和她家女郎可算絕配,實在是可惜。
衛姌走到門前,謝宣正要與她並肩進去。衛姌忽然停住,似笑非笑問道:「那輛牛車可是你家的」
謝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神色絲毫不變,道:「正是。」
衛姌道:「為何遠遠避著不前」
謝宣道:「車上是我母親孃家親眷,前些日子路上偶遇,怕路上生事,這才一路同行。今日弔唁是我們兩家之事,不宜讓外人露面。」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且言裡言外親疏有別。衛姌卻是極為熟悉他的,察覺出他臉上極隱晦閃過的不自然。
她心中冷笑,朝門內跨步邁去。
院內早就披掛白幡,做成了靈堂模樣,居中擺放著一具棺槨,設有蠟燭香燭等供物。
衛姌走到棺槨前,想起前些日子把自己的衣物整理出來,挑了一套她以往常穿的放入棺中,那一刻,衛姌彷彿有種錯覺,她彷彿已經真的死去。趁著僕役不注意,她將衛琮書案上的一方硯臺一併墊在衣物下方。
他們兄妹的東西一起放在棺內,不分你我。
謝宣上前焚香弔唁,他神色肅穆,雙目微闔,不知在心中說了什麼,許久才睜眼,三拜之後將香插入爐中。
僕役們見了謝宣,越發惋惜家中女郎,有兩個偷偷背過身去抹淚。
惠娘請衛姌和謝宣入廳內稍坐。
謝宣問道:「夫人今日可在」
衛姌知道他來這裡,應該去拜會一下長輩。
惠娘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幾日楊氏病情反覆,清醒只在片刻,更多的時候糊塗難纏,見了外客難免惹人笑話。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