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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啟大掌捏了兩下,將紙箋揉成團,甩手遠遠扔出院外,他抓住衛姌的手腕,將她摟進懷裡,道:「就算是好意,你也謝錯了人。」他原還打算等衛姌高興一陣過後再說透,現在卻是忍不住了,他費的好大力氣,卻讓個毛頭小子來賣好。什麼「同窗」「好意」的,還不是藏著那點子見不得人的心思。
「我與叔父商量過,將江州好幾個差事空缺讓給羅熊鄧三家,那些私底下的走貨商運也給了便利,他們不過動筆寫幾篇文章,吹一下風,就讓你覺得好了,也不想想背後籌謀出力的是誰。」
他直眉瞪眼說著,口氣卻有些酸溜溜的,衛姌覺得有趣,一下笑出聲來。剛才看到這麼多封信件一起來,裡頭寫的又都是如此,她早就猜到是桓啟背後出力。此刻見他急於表功的模樣,便忍不住發噱。
桓啟見她笑個不停,眉眼盈盈,明媚可愛,心裡那一點微妙的不快也一掃而盡,把人摟在懷裡,又親了親她的臉。蔣蟄與婢女早在之前就機靈退下去。桓啟久未得親近,聞著衛姌身上一脈淡淡幽香,心裡酥軟,埋頭深深一吻,唇齒交纏間,他身上便起了些變化。衛姌立刻將他推開,滿臉通紅。桓啟重重吐了口氣,咬牙道:「過了年關就成親,再熬可就熬壞了……」
衛姌聽他說的不像樣,狠狠瞪他一眼,然後避了開去。
桓啟卻又湊過去,沒等開口,蔣蟄在門外道:「主公,建康傳旨的人到了。」
桓啟聞言神色一斂,走時輕輕在衛姌臉上輕輕一刮,道:「我去看看朝廷那邊又想做什麼。」他來到外面,僕從已在前院擺上香案供桌等物。這一回所來使臣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生得一臉和氣,見了桓啟,說話極為客氣,放下聖旨,又轉述一番話後帶著人走了,當夜就離了荊州。
衛姌飲了一杯茶的功夫,桓啟就回來了,神色仍如出去時一般,瞧不出喜怒。衛姌抬眼好奇地看去。桓啟坐下道:「我父親的上書,朝廷拖著不肯答覆,這回旨意下來了。」說著他嘖嘖感嘆一聲,又道,「司馬邳行事當真小氣,打下洛陽的功勞,他竟全算在改立世子裡頭,只賞些錢帛金石隨意打發人。」
衛姌抿了一下唇,心想,以桓啟現在歲數和權勢,只怕朝廷的忌憚比對桓溫的還要深,除了些金銀,其他如官位封地等物,肯定是不能再賞了。
她問道:「現在有了聖旨,那東院的那位該如何處置」
桓熙住在東院,這些日子都被看守著不能出來,開始幾天他還叫嚷著要見父親,折騰許久見無人理睬,最近每日都在喝酒,醉了不是哭鬧就是喝罵婢妾僕從,讓身邊服侍的人叫苦不迭。幸而新安公主離開前做了安排,求桓溫將小郎單獨安置,就在桓溫靜養的院子旁,沒受到桓熙影響。
桓啟道:「早就定下了,年關一過就讓他去臨湘城,離得遠些,省得再鬧出什麼事來。」
高門大閥裡爭鬥失敗能保全性命已是幸事,衛姌心裡唏噓了一下,卻見桓啟盯著自己看。
「怎麼了」
「除了聖旨,謝家也叫人代為傳話,拿與你的婚約來與我交換。」
衛姌眨了下眼,立刻就反應過來,「讓謝宣從洛陽回來。」
桓啟郎朗笑著,手臂一展,攬她在懷裡,道:「我看謝宣也可憐,幾次要與泰山羊氏的女郎成親都延了,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總不能就這樣讓他孤熬著,謝家的條件我應了。」
這話說的處處為謝宣考慮一般,衛姌暗啐他一聲臉皮厚。
桓啟卻滿臉含笑,又閒話幾句,大多說的是年關後的安排。衛姌如今身份已顯露,等訊息從江州傳開,天下皆知,再住桓家不適合。他心急著成親,偏偏這事還不能急著操辦,再說還有一道難關,便是衛申。桓啟自小受衛申管教,知道他清正執拗,若真起了脾氣,誰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