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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從溫老闆那裡聽來了隻言片語。聽他的意思……這北冥君應該是自家門派的某位前輩,這位前輩雖然身墮魔道,心裡卻向著門派,上次甚至將自己一魂鎮在了妖谷中。
想起那一出,嚴爭鳴忽然有點擔心,三魂少一魂,那麼在他們面前的這個黑影此時恐怕只是個不完整的元神,鬼道又恰好是元神剋星,那鬼道的魔修看起來又那麼不好惹,就算是北冥君親臨,會不會吃虧?
不過下一刻,他又覺得自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兩個魔頭打架,管他誰吃虧呢,嚴爭鳴將自己表情整肅一番,準備回頭將程潛訓一頓,然而這一回頭,嚴爭鳴就震驚地發現,自己僅僅走了一剎那的神,程潛居然已經不見了!
同時沒了的還有水坑。
嚴爭鳴當時一口氣沒上來,在肚子裡攪起了滿腹的心驚膽戰,他慌忙四下尋找,唯恐這兩個小崽子被魔修的鬼影抓走,或者混亂裡掉進水裡。
“少爺,三師叔他們在那呢!”
嚴爭鳴跌跌撞撞地跑過去,順著那道童的手指一看,只見程潛和水坑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了師父的小破船上。
師妹水坑後背上的翅膀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倆是怎麼下去的,嚴爭鳴想不通程潛到底是怎樣跟她溝通的。
此刻,兩大魔頭正在空中對峙,在這麼肅殺的場合下,嚴爭鳴實在不便扒在船邊沖人大喊大叫,只能狠狠地瞪著遠處的程潛,看見那小崽子在四面漏水的小舟上淡然處之地對自己揮了揮手,嚴爭鳴忍不住一陣胃疼。
他發現自己這“文靜”的師弟總有一股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驕狂氣,管你是天塌還是地陷,他眼裡就那麼幾個人,哪怕兩個大魔頭將天捅個窟窿,他也能不當回事地只顧著找師父。
木椿真人被突然飛過來的兩個徒弟嚇得五臟六腑都翻了個跟頭,忙併指射出一道真氣,將水坑和程潛打了下來,抬手接住。
他還沒來得及發火,程潛已經拉住了他的袖子,第一句話就是:“師父你沒事吧!”
水坑附和道:“啊啊!”
木椿真人眼皮直跳,一方面很是手癢,恨不能將這兩個小崽子一人揍一頓屁股,一方面被程潛那一句話問得心裡又酸又軟,愣是沒捨得下手打。
這時,空中傳來一聲尖嘯,只見那蔣鵬身體近乎透明,胸口彷彿著著一團陰冷的火苗,如墨的黑氣起伏翻湧到他臉上,連白眼仁都看不見了。
木椿真人一呆,喃喃地道:“以身為燈……他徹底瘋了麼?”
接著,木椿真人臉色一變,猛地將手中木劍狠狠地插進了小舟甲板上,那木劍在他手中彷彿成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器,毫不費力地深入木板中,同時,兩側的海水頓起,整個形成了一圈水膜,將師徒三個包圍在其中。
下一刻,一聲無法形容的慘叫驟起,連木椿真人撐起的水膜都難以阻隔,萬鬼同哭般淒厲的怨氣直衝九霄,天上烏雲驟然凝結,隱約似有驚雷隱現,天幕如蓋,遮天蔽日,而那北冥君彷彿萬丈凌霄一飛鳥,杳然浪去便無蹤般地不值一提。
漫天鬼影愈加猖獗,那北冥君就顯得愈是單薄,腳下碧海潮生,他好像已經成了天地間最最桀驁不馴的那一根刺。
程潛望著那背影,瞬間有一句話福至心靈——雖千萬人吾往矣。
可以煉化元神的大魔與窮困潦倒的醜道姑,萬丈的水龍與三尺無鋒木劍,九霄驚雷與北冥君殘魂一影……
唐晚秋雪亮的劍光,師父指尖殘留的木屑與一面之緣的北冥君孤絕的背影……一時間全都從程潛眼前閃過,有什麼東西從他隱隱疼痛而尚未恢復的經脈中流入,周身頓時一陣劇痛。
木椿真人吃了一驚,一把接住突然栽倒的程潛,沒料到他居然會在這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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