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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自主地飛揚了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美什麼,若有尾巴,想必已經翹上了天,他戳了戳程潛的額頭,說道:“看你這點出息。”
程潛藉著他的手微微側過了半張臉,清淺的呼吸間有含著桂花味的酒氣,畢竟是凡酒,以程潛的體質,縱然人事不知,真元也會自行運轉將那一點酒氣排出來,即便是醉,他也醉不了一時片刻。
嚴爭鳴就用這一時片刻坐在了床邊,用目光描摹著程潛的五官,方才沉澱下去的心湖中彷彿被人丟了一顆小石子,再次飄起漣漪來。
他就像個守著糖的窮孩子,心癢難耐地想監守自盜一下,又沒有作案的膽子,只好一邊眼巴巴地看著,一邊七上八下地胡思亂想,雖然沒敢碰程潛一根汗毛,但已經快將自己的心想得心從嗓子眼裡跳出去了,臉上兀自掛上了一個詭異的傻笑。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異動。
好像耗子掉進米缸裡的嚴爭鳴驀地從一堆老不正經的幻想中回過神來,神色一凜,隔空拍開了窗戶。
只見院裡的飛鳥好像齊齊受驚,正撲騰著翅膀四散而逃,南邊彷彿上來一陣天色,濃雲如潮似的翻滾不休,一股巨大的壓力循著陰沉的夜空傳來。嚴爭鳴再顧不上偷看誰的睡顏,回手一掌按在程潛的後心上,含著鋒銳之氣的真元陡然長驅直入,瞬間將程潛體內不溫不火轉動著的真元攪動了起來,那本就沒有一口的酒頓時消弭無處。
程潛被他拍得嗆咳著清醒過來,讓外來真元強行叫醒的滋味自然是不怎麼愉快的,他一口氣堵在胸口半晌沒順過來,兩側太陽穴還在亂跳,程潛的眉頭擰成了一團,有點吃力地將自己撐起來,心說要是嚴娘娘膽敢告訴他,這一掌拍過來是因為他沒脫鞋,他非得以下犯上不可。
嚴爭鳴瞬息之間已經站在了窗前,背對著程潛道:“一杯倒,起來,出事了。”
程潛方才扔在桌上的霜刃“嗡嗡”作響,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怎麼?”
話音沒落,嚴爭鳴方才被程潛硬破開的門再次被人踹開,只見李筠肩上扛著一隻半人高的長腿大鳥闖了進來:“大師兄……呃,小、小潛?”
程潛在此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他坐的地方。
李筠一隻腳跨在門檻上,神色又猥瑣又尷尬,簡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饒是四下危機未名,嚴爭鳴還是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陣做賊心虛,怒道:“杵在那幹什麼?滾進來!”
程潛看著那蔫耷耷的大鳥問道:“這是小師妹?”
“她的妖骨有異動。”李筠將水坑放在桌上,水坑體溫極高,李筠袖子與雙手被燙出了一排焦黑,身體接觸桌子的一瞬間就聽“嘶拉”一聲,旁邊的一壺涼酒沸騰了起來。
李筠揮手將酒桶移到了窗臺上,縮回手窩在一起吹了吹,說道:“所以她一直變不回來根本不怪我。”
水坑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活像一隻金碧輝煌的烤雞,說道:“師兄,我要死啦。”
然後這位要死的一偏頭,正好看見嚴爭鳴方才開啟後丟在一邊的點心,便探頭啄了一口,留下了一個貫穿的孔,邊吃邊道:“死也要當個飽死鬼。”
程潛:“……”
他發現大師兄在帶孩子方面很有一套,特別會因材施教,完全保留了小師妹原汁原味的鳥氣。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黑得不行,酒樓中不多的住客全都披衣而起,人心惶惶地伸著脖子在外面觀望,程潛探頭看了一眼,見遠方黑雲間似有一條黑龍若隱若現其間——這可不是真龍旗中那死了八千年的古董,巨大的威壓伴隨著讓人內息不穩的魔氣呼嘯而來,籠罩了風雲變幻的半個天。
就在這時,水坑身上突然發出一聲脆響,那原本半人高的大鳥翅膀驟然拉長,身上躥起了幾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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