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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是將東西順便帶來,不敢居功,與嚴掌門這樣的人談‘利’,豈不是侮辱你的人品?”
嚴爭鳴大尾巴狼一樣地沒接話——在這方面,吳大人終於二五眼了,嚴掌門當了這許多年的“撈錢公子”,壓根沒啥“人品”可言,非常歡迎別人給他帶來這種侮辱。
嚴爭鳴拿起那塊玄武印章把玩了片刻,見底下刻的乃是“卞旭私印”四個字,不鹹不淡地開口問道:“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遊梁臉都綠了,吳長天卻涵養極佳地答道:“在下姓吳,上長下天。”
“哦,吳道友,”嚴爭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對了,我有一個事,一直困惑了很多年,還請吳道友為我解惑——你說顧巖雪那種天下為公,唯恐別人佔不著自己便宜的人,周涵正究竟為什麼要設毒計殺他?”
青龍島一役,看似是白嵇與唐堯聯手逼迫顧巖雪,周涵正姿勢帶著他的黑衣人煽風點火而已,可後來琢磨起來,裡面處處透著天衍處的影子不說,那些中了畫魂的人也完全就是周涵正的手筆。
遊梁神色有些疑惑,看起來不大明白他在說什麼。
吳長天的脊背卻驀地一僵,雙頰一瞬間繃緊了。
嚴爭鳴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指尖在印石上輕輕一彈,發出一聲輕響,他翻來覆去地打量著自己那隻手,可能感覺自己還缺個珠寶玉石的扳指,在拇指上比劃了好幾下,才漫不經心地說道:“當然,若是什麼朝廷秘辛也就不必說了,這一百多年我快過糊塗了,你們那皇帝換了幾個了,還是當年那家人麼?”
就在嚴爭鳴以為吳長天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道:“顧巖雪是在周涵正的一力主張下,由天衍掌門親自簽下的誅殺令。”
嚴爭鳴動作一頓:“哦?周涵正不是一直掛名青龍島麼?就從未感念過他們那冤大頭島主的知遇之恩?”
吳長天:“正是因為他做了這左護法,才清楚講經堂一日大似一日,對天下修士的影響已經超出了控制。”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有機緣入那些名門正派?
偌大九州,說得出自己出身門派的修士鳳毛麟角,大多數走上這條路的人,都在自己辛苦摸索。對於那些剛剛入門的散修、乾脆入不了門的凡人來說,他們懷揣信念,但拜師無門,青龍島的講經堂就是唯一的希望。
“顧巖雪身為四聖之首,聲望已經高到了極致,修行中人大多無君無親,‘師’字僅次於天地,你便知道‘天下座師’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了。”吳長天說到這裡的時候,長嘆了口氣,他眉目低垂,一瞬間竟然露出了幾分不合時宜的慈悲相,“只要他顧某人振臂一呼,那些受過講經堂恩惠的大小修士們便能替他蕩平天下——這太危險了,嚴掌門,只要他稍稍有心鑽營,便是人間真神,誰能容他活著?”
嚴爭鳴居高臨下地盯著他不言語,吳長天不躲不閃地回視,同時坦然道:“嚴掌門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想必有一件事你是不知道的,我今日既然敢開口談及此事,遮遮掩掩的也沒什麼意思,所幸多說了好——講經堂原身叫做‘足下堂’,說得是千里之行始於此處,是令師祖童如聯合四聖一手創辦的。”
此言一出,屋裡一陣死寂。
嚴爭鳴一身傲慢逼人的小動作全部停了下來,角落裡的水坑一瞬間睜大了眼睛,連屏風後的李筠與程潛也吃了一驚。
程潛立刻想起了他在鎖仙台上見的那個紀千里。那老東西說話句句瘋瘋癲癲,卻原來也句句意味深長。
一股來自劍修的森冷殺意籠罩了外間,嚴爭鳴的修為進了入鞘階段,不再鋒芒畢露,卻也讓人越發喘不上氣來,兜頭罩住了吳長天的頭頂。
吳長天巋然不動,兀自說道:“是童如,你沒聽錯——世人都覺得三生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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