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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劍招是我扶搖木劍,劍意卻走的海潮劍那一路,這樣涼颼颼的功法你們小姑娘家的學了不好,將來容易鬧肚子疼。”
水坑糊里糊塗,一時間沒明白“練劍”和“肚子疼”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絡。
這師兄當得實在是太猥瑣了,連悶騷的嚴掌門都快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地警告道:“李筠!”
李筠在牆頭上賊兮兮地笑了起來,隨手拍拍水坑的頭。
李筠與嚴爭鳴這一來一往,程潛照例一點沒聽明白,比懵懂的水坑還要不在狀態,但聽到李筠提到了海潮劍,他卻來了精神,心血來潮道:“小師妹,給你看看什麼是海潮劍——大師兄,小心了!”
說話間,程潛突然變招,上一招“鵬程萬里”與下一招“大浪淘沙”連得天衣無縫,劍風帶起的涼意立刻簌簌而來,院落中頓時彷彿被怒濤掃過,樹葉掉了一地,劍意激盪處,連牆上都凝氣細密的水珠,李筠不得不捏起手訣,在半空中堪堪落成個透明的屏障,擋在他們幾個看熱鬧的人面前,以防被殃及池魚。
嚴爭鳴的髮簪被劍中海濤一衝,頓時散了,他卻也沒慌張,木劍上平和中正之氣外溢,卻並不像程潛那樣充滿攻擊性的散開,而是穩穩當當地包裹在周身與劍身,一劍分海似的巋然不動。
程潛眼睛一亮:“大師兄這是已經到‘凝神’了麼?”
所謂“凝神”,便是將真元四散在體外,用神識附在劍身上,只有真元收放自如到能“凝神”的地步才能進一步人劍合一,乃至於御劍而行。
照這個程度看,嚴爭鳴說不定真的已經到了能御劍的地步。
下一刻,兩把木劍在空中撞在了一起,破木劍承受不了這樣的氣力,登時一起斷了,程潛森然劍意立刻消散乾淨,他將半截木劍接在手中,隨意劃出一道弧度,笑道:“看來我每天得多加一個時辰練劍,不然要差你一步了。”
程潛是不常大笑的,隨著他年歲漸長,大哭與大笑都在他臉上漸漸消失,養成了一身喜怒示人都十分適可而止的君子氣,此時他那眉目忽然了無陰霾地一彎,卻驀地帶出了幾分罕見的少年氣。
程潛從小就眉清目秀,到了少年時代更是長開了,如果不是已經走在了冷冰冰的修行路上,想必也是凡間叫人投瓜擲果、看殺街頭的人物。
嚴爭鳴一呆,心裡忽然若有所動,他順應本能地將半截木劍在空中劃出半道弧線,任憑木劍引導他體內清氣,隨即,一道劍氣溢了出來,溫潤得近乎悄無聲息。
牆頭上的水坑驚呼一聲,只見那劍氣擦著她的裙邊而過,竟沒有傷及那柔軟的綢緞小裙分毫,劍氣落在了牆頭上一棵半死的雜草身上,那株雜草在眾目睽睽下,泛黃的葉邊居然重新泛起了綠意,顫顫巍巍地挺起腰身,開出了一朵嬌嫩的小黃花。
韓淵和水坑一起震驚地看著那朵小黃花,韓淵問道:“大師兄,這是哪一招?我第一次看見劍招還能開花的!”
嚴爭鳴雖然已經穩重多了,但關起門來面對自家人,依然改不了愛顯擺的本質,聽問,他目光一轉,人來瘋似的伸手一勾,那牆頭上的枯草腐枝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了一簇水靈靈的野薔薇,攀爬成架,上面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花,粉紅相應,從牆頭垂下來,彷彿一把徘徊未歸的紅杏。
嚴爭鳴心滿意足地攏起袖子,高深莫測地笑道:“這就是第五式‘返璞歸真’裡的一招,叫做‘枯木逢春’。”
李筠見他又要開屏,只好無奈扶額,水坑和韓淵兩個小的則很會體察上意,連忙一起捧起臭腳,紛紛鼓掌驚歎。
唯有程潛不給掌門人面子,掃了一眼後毫不客氣地點評道:“哦,原來是這招,怪不得一直攻不攻守不守的,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這雞肋能幹什麼用,鬧了半天是打完以後放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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