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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卻攔住了他:「我說,你先別睜眼。」
房間裡突然出奇得安靜。
陳擇就那樣站在黑暗裡,一動不動:「你搞什麼?」
然後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向野似乎在拿什麼東西。很快,他閉上的眼皮感受到一點光亮。向野似乎是把旁邊桌上的小檯燈開啟了。
「可以睜眼了嗎?」他問。
他聽到向野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可以了。」
等他睜開眼睛,向野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手裡拿著一個深紅色的絨布小方盒。
陳擇瞬間意識到,向野來這一趟的目的。
「哥,原本我今天的計劃,是在一家法餐廳,訂了一個景觀很好的位置。跟你喝一點紅酒。」
「結果你要出差,預定的餐廳我取消了,所有的浪漫計劃都泡了湯。」
「只是我思前想後,好像等不及你回來。」
「我在德國的那一年,遇到了一個做首飾的老師傅。我在他工作室裡呆了兩天偷師。」
「做一對戒指,要先選料,再塑形、焊接、打磨,最後拋光。」
「後來幾乎每個夜晚我都一個人在做這對戒指。」
「只是一開始不太熟練,我要做的型又太複雜,浪費了不少料。」
他每句話之間幾乎沒有停頓。陳擇透過昏暗的燈光看著他的眼睛。
然後他看到向野開啟了那個絨布盒子。
裡面躺著一對銀色的素戒,一個戒圈稍小一號。
只是造型和一般的戒指不太一樣,戒圈繞了一個迴環。
「這個是莫比烏斯環,一種拓撲學結構。它只有一個面,沒有常規意義的邊界。」
他右手舉著開啟的戒盒,左手緊張地在褲縫摩擦了一下,然後看向陳擇。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總之,我想把它送給你。」
「也希望你戴上。」
此刻屋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陳擇站著站著,這兩年的所有回憶都一下湧了進來。他的害怕、惶恐到堅定、果敢,每一段回憶都被切割成極小的切面,降落在此刻昏黃的燈光下。
氣氛正濃,兩人目光相接。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汽笛聲。那汽笛聲好像是漏了電,一個高頻音調後緊接著兩個轉調。
嚶!嚶———
十分滑稽。
陳擇原本還平靜的嘴角,一下繃不住揚了起來。
兩人瞬間破功。
「靠,什麼破地方。」向野一隻手撓了撓頭,表情有些尷尬。
陳擇沒接他的話,開口道:「我還以為你今天生氣了。」
「老實說我早上是有點生氣。但是我勸自己,我是個成熟男人……」
陳擇看他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謝謝你。」
「謝我什麼?」向野滿頭問號。
「謝謝你的出現。」陳擇看著那枚反射出柔和光芒的戒圈,「我度過了很不好受的一年,丟了工作,差點丟掉半個肝,花光了全部的積蓄」
「但是你一直陪著我。讓我感覺日子沒那麼糟糕。」
陳擇沒有等他問出那句話,自己取出了盒子裡的戒指,套進了無名指,尺寸剛好。
向野看到他的動作有些驚訝,想跟他再做一次確認:「你知道戴上意味著什麼嗎?」
陳擇吐了一口氣,笑著看他:「意味著我想跟你有個家。」
「向野,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吧。」
窗外的汽笛聲終於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翻湧的海浪聲。
「那就一輩子。」向野伸出手把他抱進自己的懷裡,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