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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有錢就是大爺!對了,你來鞋底廠是不是想進來上班的?我聽我媽說你找了個沒工作的物件,不想再出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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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狼狽萬分,連連擺手:“不,不,我是在這兒等淑芬的,她進去找五福了。”
曹菊彷彿洞察一切地笑了笑:“是也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想來上班就什麼時候來。你和淑芬她們不一樣,當年,你成績那麼好,還考上了重點大學,我媽總要我和你學呢。那時候村裡人誰提起來,都‘嘖嘖’稱讚。現在想想,我那時對你還是挺佩服的。不過你外出三年,一切都變了。現在村裡人只要提起我,哪個不豎起大拇指。人哪,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完,她得意地“咯咯”笑起來。
曹菊從小貪玩,學習成績一直不好,總是留級。她比我小一歲,我上高三那年她才上初三。但是,她卻一直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做事大膽潑辣,說話尖刻犀利,得理不讓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成績不好、不被人喜歡的女孩子,現在卻是遠近聞名的女廠長、女強人;而我,曾經的乖乖女、好學生,卻是個聲名狼藉的壞女人。 “壞女人”是我自己說自己的,事實上,我們家鄉是把那些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有過暖昧關係的女人統稱為“破鞋”、“騷貨”、“爛桃”等等諸如此類的形容詞的。
所以,在曹菊那肆無忌憚的、明顯蔑視的笑聲中,我愈發窘得發慌,羞愧得渾身直冒冷汗,真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以前,我並沒有刻意要和她比過,但如今,她卻刻意地要和我比!她的風光更襯托出我處境的棲惶。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我認認真真打一份工,從不喪失做人的基本原則,努力做一個好女孩,為什麼到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
有那麼一刻,望著曹菊得意非凡的臉,我真想直指她能有今天,並不是她有多能幹,全仰仗一個又醜又老的男人!但我拼命咬緊嘴唇,倘若我們真的對罵起來,她一撒潑,我根本不是對手。並且就我們兩人在村裡的地位而言,我的氣極敗壞,只能成為別人飯後的談資,我會更加名聲掃地的。
好在就在她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淑芬終於從廠裡出來了。看到曹菊,她眉頭先是不經意地皺了一下,隨即笑逐顏開道:“曹廠長,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曹菊看到她,臉色一正,立刻止住笑,嚴肅地說:“說過多少遍了,我們廠要引進正規化管理,上班時間不許外人隨便進入,你怎麼還進來?你家五福不想幹了嗎?”
淑芬滿臉堆笑,唯唯喏喏,連連稱是。
曹菊一進廠門,淑芬馬上變了臉,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低聲罵道:”騷貨,草雞就是草雞,再怎樣也變不成鳳凰!”
她這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本事,比曹菊明目張膽的狂妄更讓我寒心,我忽然覺得意興闌珊,所謂的兒時友誼,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我原以為,如果說東莞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那麼我的故鄉,便是世外桃源了。真是相見不如懷念,所謂的世外桃源,根本就是陶淵明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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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看不到曹菊了,我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趕緊跳上車,逃也似地拼命往前騎,淑芬怎麼也追不上我,氣得在後面連聲大叫:“海燕,你發瘋了嗎?”
我象沒聽到一般,只顧低頭使戲蹬車。直到走出好遠好遠,我才跳下車子,氣喘吁吁的。剛才一陣猛蹬,出了一身的汗,心裡這才好受了些。等了好一會兒,淑芬才追上來,把我好一通埋怨。
路上雖然也有車輛經過,但和車如流水人如流的廣東相比,要少許多。再加上路兩旁的莊稼剛剛收割完畢,四周顯得空蕩蕩的。微風過處,留下一股清新的、田野的氣息,那麼自然,那麼幹淨。我和淑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