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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葉清和推他沒推醒，手背又來了。他的手背隔著衣服沿著安瑀的手臂往下滑，一路滑到安瑀的手腕。葉清和反手握住安瑀的手：「怎麼這麼涼。」葉清和喃喃的說。

他直起身，鬆開安瑀冰涼的手，先是慢慢走回客廳，摸索著音響遙控器將樂聲音量調低，然後慢慢地朝臥室方向走去。

安瑀看著葉清和莫名其妙地摸了自己的手又放開走了，心裡有些失落。不知道是遺憾他竟沒有下一步逾矩的動作，亦或是留戀手掌心裡短暫停留的溫度。安瑀空拳虛握了一下，似是想要握住那殘留的一絲暖意。可惜十二月天氣涼冷的很，即使窗邊有冬陽日照，依然抵禦不了過了正午就漸漸寒涼的氣溫。

就在他暗笑自己做無謂的事，葉清和已經抱著一卷厚被子出來了。這回手上抱著東西，無法施展面部保護法，他走得更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試探，確定走穩了、沒撞到東西了，才跨下一步。一小段路，葉清和走得緊張萬分，安瑀覺得奇怪，平常葉董在家裡走路都大大喇喇粗粗魯魯的，所以也免不了會有些磕磕碰碰，怎麼今天走得格外小心，像一隻神經兮兮的貓，試圖安靜的穿過客廳。

安靜！

安瑀忽然懂了葉清和降低樂聲、腳步輕移的考量。他怕樂聲擾了安瑀，又怕直接關掉音樂，突然的無聲反而會讓睡夢中的人被「安靜」吵醒。他也怕他自己撞到東西弄出聲響，驚嚇到「正在睡覺」的安老師。

安瑀心情複雜的看著葉清和艱難的移動到自己面前，輕輕的撥出一口氣，露出了安全抵達如釋重負的笑容。

葉清和再度用手背去探安瑀，確認他肩膀的位置後，將被子攤開蓋在他身上，光蓋著還不夠，他將被子塞緊，連腳丫子都給抬起來，用被子裹住了。

「……」安瑀無言地看著自己被葉董捆成一個蛹。這是他沒睡著，要是他真睡著了，那也得被這翻來覆去的動作給驚醒。

雖然葉董的動作一直很輕柔。

安瑀蛹維持著姿勢，繼續眯著眼看葉清和接下來要做什麼，只見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勞動成果，又好像有點不放心，輕輕地摸在被子上，確認被子是不是真的完全蓋好了。

「好了，這樣就不冷了。」葉清和自言自語。他站在飄窗前，午後的日照並不刺眼，只透過玻璃窗柔柔的灑落在兩個人身上。葉清和的臉上被日光映得亮亮的，安瑀此時竟覺得他很好看。

聽說人被目光注視是有感覺的，安瑀不敢動，也不敢正眼看著葉董。只偷偷從眼縫裡用餘光瞄一眼收回來，又瞄一眼再收回來。

葉清和果然沒有感覺出異樣，他以為安瑀睡得很熟，所以才一直沒醒過來。他就站在那裡微微側著頭，聽著安瑀刻意營造的安穩呼吸聲，神情溫柔的像春天來臨時，枝頭綻放的青嫩小芽。

他舉起一隻手，似乎想摸摸安瑀的頭，或者是臉，但那隻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中，手指微微動了動之後又慢慢縮回去。葉清和低下頭，有些落寞的笑了一下。他知道，目前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

葉清和其實想給這個人好多好多，他想給他春日的花和秋夜的月亮，還想要給他夏天的煙火跟冬晨的雪。甚至自己眼裡的這一片暗影流動的黑，他都想說給他聽。但現在安瑀還不要，他不能硬給。

只給安瑀一條被子，已是他最大的剋制。

葉清和轉身，又小心地安靜地慢慢走回房間，關上房門。

安瑀看著他的背影，想著葉清和剛剛臉上又溫情又寂寥的複雜情緒，安瑀自己也很五味雜陳。

他煩躁地想要大叫，又顧及現在自己是「正在睡覺的人」得保持靜默，氣得往下一滑，從半靠坐變成躺在軟榻上。他縮排被子裡，意外的聞見葉清和身上那股由橙花沐浴乳混和他常用雪松淡香水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