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5 頁)

上卻有大面積的壞死，是因為冠狀動脈堵塞引起的，是心梗，屬於“非典型性”的，所以和典型性心梗不一樣，發病前沒有明顯胸前區疼痛的症狀。醫生說，現在像他那樣年齡、職業的人因為這個原因猝死的越來越多，因為症狀不典型，很多人並未察覺。但是他還真的曾有過症狀，只是所有人都把他的症狀誤會為胃病的老毛病了。

他是從農村出來的，他老婆是城裡人，結婚時家裡就不太同意，他老婆堅決要跟他，為這和孃家鬧翻了，兩個人在外邊租房子住。他很感動，結婚之後一直找各種機會掙錢想給老婆改變生活，證實給老丈人家看。工作兩年多之後，他們單位有一次去西藏的機會，本來根本不考慮他，因為他身體一直就不好，他卻執意報了名，找領導談，因為去西藏回來就能提拔，而且還能分一套房子，他得靠這個給自己安個像樣兒的家。

他回來不久就趕上了一個好機會，新組建的部門正缺個領導，上面內定的就是他，但一做體檢發現，他原來的萎縮性胃炎加重了，可能和西藏的生活狀態有關，醫生說有癌變的趨勢，讓他住院。

如果他住院，選拔領導時肯定要受影響，身體是當領導的重要條件，他那兩年多的苦不是白吃了嗎？他和愛人商量之後決定先不住院，向單位隱瞞病情的同時堅持吃中藥，保守治療，好歹堅持到上任。

結果正遇到他們單位機構調整，他晉升的事兒一直停滯了小一年。而治療胃病的中藥確實有了作用，人在半年中突然胖了２０斤。在大家都擔心自己發福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盼著自己長胖的人，他說萎縮性胃炎嚴重的人，只會越來越瘦，發胖於他就是胃病康復的標誌。我們還逗他說，還沒上任就已經準備好了當官兒的肚子。

他終於走馬上任了，一上任就有個專案，他自己掌管著幾十萬元。就在那時候有個我們大學同學來找他，說，如果能借１５萬元用一個月，能給他掙回４萬元，反正專案只他一個人負責，只要在專案啟動前還回來就沒人會知道。

人的慾望總是沒止境的。他最初可能只是想有個自己的房子，有了房子就想當上處長，當了處長又覺得自己是死工資，想掙點額外收入。借他錢的也是我們同學，上學的時候就淨幹不靠譜的事，結果到了一個月的期限，錢還不回來了。

原來他是用那筆錢去倒騰煤炭了。我們後來說，他們兩人真是無知者無畏，對煤炭一點都不瞭解居然就敢往裡扔錢！而且還是公家的錢。那是挪用公款呀！沒人發現就罷，一旦發現就不是小罪過。一看人家還不回錢，他也緊張了，每天跑到單位外邊，偷偷摸摸打電話催這個同學。他本來是個謹小慎微的人，這是他有生以來乾的最越軌的一件事，戰戰兢兢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發病前幾天一直說自己胃疼，胸口悶得慌，渾身沒勁兒，上樓都氣喘。他愛人一聽就很緊張，從他開始有胃病，從來沒有如此嚴重的疼過，只是飽脹、發悶、不能多吃，稍微吃多一點就要不斷地遛彎兒，才能把食物消化下去，好像那是萎縮性胃炎的典型症狀。現在突然疼得厲害，他們立刻想到了是不是真的變成了胃癌，他們覺得癌症才會疼呀。她開始催他去醫院檢查，他一聽就很煩，他是決不可能在公款沒催回來之前去看病的，萬一真是被發現惡變了，去了就得住院，住院之後怎麼催錢？挪用公款的事他誰都沒說，包括家人，只能自己琢磨，越琢磨越害怕，情緒也越來越壞，胃疼得更明顯，最後在上班的時候就頂不住了。同事都知道他身體不好，張羅著往醫院送。

他愛人接了電話急匆匆地趕到醫院，他們已經是那家醫院的常客了，而且和消化科醫生非常熟悉。原來讓他住院的醫生見他去了，一點兒也不意外，直說“早就該來”，潛意識中已經給他的病診斷了，他也因此直接就按照“萎縮性胃炎”收到消化科病房。後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