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船越低著頭不說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他的臉隱藏在燈光的陰影裡，看不清他的面孔。

&ldo;別說是你了，&rdo;船越慢慢地開口說，&ldo;這麼多年以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平日就像正常人一樣，將真相隱藏了這麼多年。&rdo;

&ldo;您就沒有像剛才那樣失控過嗎?&rdo;龜井問。

&ldo;極少，&rdo;船越說&ldo;非常非常的少，以至於沒有人會注意。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不是因為仇恨而自殺的。&rdo;

&ldo;那是因為什麼?&rdo;龜井問。

船越又一次低下頭，聲音很輕：&ldo;因為孤獨，&rdo;他慢慢地說，&ldo;因為太深太深的孤獨。我上大學的時候是個跟你們一樣的如饑似渴的小海綿，每天只想著吸收更多的知識。那時我整天泡在圖書館裡，很少去上課，也很少去食堂很少回宿舍。大學生活本來就是集體生活，我這樣獨來獨往別人當然看不慣。可你以為我願意獨來獨往?我是找不到合適的夥伴。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很物質，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對精神的追求成了異常怪異的行為。別人去喝酒，去泡妞，去蹦迪，我都不去。我追求的東西，別人都不屑一顧。我沒有可交的朋友，沒有可以談心的人，別人都把我看得怪怪的，都說我不正常。&rdo;他停了停，接著說，&ldo;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孤獨嗎?真正的孤獨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而是，你站在茫茫的人海當中，卻感覺孑然一身。我在別人的眼中是神經病，是怪胎，是個孤僻的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多麼地渴望交流，卻苦於找不到可以交流的人。&rdo;說著他站起來，慢慢地踱到窗前，看著窗外茫茫的大海，&ldo;我是在畢業的那天自殺的。當學校裡的其他人都在相互送別的時候，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圖書館裡，感覺孤獨與失落像潮水一樣地湧來，把我推到，將我淹沒。我不知不覺地站到窗臺上，從五樓跳了下去。&rdo;

龜井看著他，正在開船的宮崎也轉過頭來。

&ldo;我醒來的時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rdo;船越繼續說，&ldo;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就自己走了。後來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我沒有離開這座大學，留下來做了一名教師。從那以後我就麻木了，我就每天教學生，在圖書館和自習室裡繼續追求者自己的夢想，只有在自己的追求中我才能找到活著的樂趣，才能維持自己的餘生。&rdo;

&ldo;這麼說你與其他的黑天使不同?&rdo;龜井說。

&ldo;如果我跟他們一樣就不會活這麼長時間了，&rdo;船越說，&ldo;真正的黑天使會在仇恨與報復中很快耗儘自己的餘生。&rdo;

&ldo;是嗎?&rdo;龜井站起來，慢慢地走進他。

船越似乎沒有察覺到，直到一把又冷又硬的東西抵在他的後腦上。他沒有動，也沒說話。

&ldo;對不起，&rdo;龜井從後面說，&ldo;我與黑天使曾經是朋友，但是現在，我對他們徹底失望了!&rdo;

&ldo;住手龜井!&rdo;宮崎從椅子上轉過身來大聲說，&ldo;他跟他們不一樣!&rdo;

&ldo;我不知道!&rdo;龜井說，&ldo;軍事基地的大樓為什麼會突然坍塌?&rdo;

船越沒說什麼，宮崎在那邊卻炸開鍋了：&ldo;還沒沉船你腦子就進水啦!你跟著教授這麼長時間，你見他殺過人放過火?如果是他幹的，他還會這麼心急火燎地告訴東京的人嗎?&rdo;

龜井也沒說什麼，但他的槍依然抵在船越的頭上。

&ldo;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