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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抓若在平常,也不甚要緊,可是裴回現在尚未痊癒的手臂被人一抓,自然還是很疼的,當即痛得“嘶”了口氣:“請放手——”
“不放,你先答應我便宜點。”林虎峰反而又捏了捏,心道果然這麼瘦啊。
他是個練家子,手勁不是一般的大,裴回疼得臉都白了,小吳送走那位婦人,回頭看見,登時嚇得大叫:“快放開!裴先生手骨還沒好!”
“啊?”林虎峰嚇一跳,這才趕緊鬆手,“抱歉抱歉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受傷了……那個,要不要緊?”
裴回小臉白白的,扶著手臂,他本是個老實厚道孩子,只搖了搖頭:“嘶——還好。”
“怎麼傷的?我給你揉揉?”林虎峰又伸過手去。
裴回一下子把右手背到身後,心道再來這麼一捏可真受不了,趕緊說:“沒事,骨頭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嘿嘿,那就好。”林虎峰撓了撓頭,“那個,我是來找王大夫的,他在不在?”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裴回不認識林虎峰,只將他當上門尋醫的客人,問道,“您是買藥,還是請先生?”
“我——哦,先把錢給你。”林虎峰從荷包裡掏出銅板放在櫃檯上,又看了看自己手指頭,還捻了兩下,果然傷處不痛不癢,已然收口,立刻讚道,“你家的藥確實不錯啊。”
裴回露出自信的笑容:“當然是很好的。”雖說之前這位客人的陣勢莫名其妙了點,不過聽著真心實意的稱讚,看來這人還不算很差,害得他還以為是故意找茬的呢。
不過之後的一句話,又讓他繼續摸不著頭腦起來——
林虎峰樂呵呵的,說:“你看,天都晚了,咱們回家吧。”
——“天都晚了”他聽得懂,“咱們回家吧”是個什麼意思?尤其是“咱們”,裴回非常確定自己無論是在秋城還是春城,都沒見過這個人。
他想了一下,小心問道:“客人方便把左手伸給我麼?”
“嗯?左手?”林虎峰好奇,大大咧咧把手往裴回眼前一伸,“給你!”
裴回小心翼翼搭上了他的脈門,林虎峰習武之人,被人拿住要害本來反射性要繃勁兒,一想對方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會將他如之何,索性配合著裴回:“給我號脈?為什麼?我身子好得很。”
“除了有點虛火上升,脈象很是有力,客人身體不錯。”裴回打起精神,用心按了一陣,回答,而後自己心裡嘀咕:“奇怪,難道腦子有問題,舉止奇特,說話顛三倒四的事情,從脈上查不出來?看面相雙目清明,也不是個瘋癲之症……不應該啊,回去問問重芳大哥是個怎麼診法?”再抬起頭,望向林虎峰的眼神就帶了點同情和探究。
——不得不說,每日裡所見所聞都是各種病症、各樣病人,他又獨挑大樑,緊張是免不了的,而看人也多往疾患上琢磨。
因此上裴回不敢說太多話,怕不知道哪一句刺激到對方,他知道,有一些精神不是那麼正常的人,平素言語舉止跟常人一樣,但容易被不經意的小事激怒,怒火攻心會完全喪失神志,殺人放火都幹得出來。這麼想想,之前這個人又是莫名大笑,又是自殘自傷也很好理解了——跟個病人,他還計較什麼?
林虎峰自然不會知道,從他進來開始到現在,敬業的裴回已經把他從客人歸到上門生事最後轉歸到病人一類了,哈哈笑道:“我都說沒事了——走吧走吧!”
對待這樣的人,在沒有查探清楚底細之前,哄著點兒是非常必要的,因此裴回就面帶微笑,語氣柔和哄道:“我們要去哪裡?”
“當然是去你家,我們大老遠過來見王大夫的。”林虎峰口中的“我們”指自己和寧芝夏兩個人——他沒發現,連小吳看著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