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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之內自己說過,犯罪心理分析官的工作是將兇手在現場及其周邊留下的痕跡整合起來。為了掌握如此曖昧的痕跡,理應有必要透過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調查現場。
「而且他在搜查會議上說過,他去過剪刀男第一個被害者的發現現場。那為什麼這次的案件卻不願走出目黑西署調查現場呢?我無法理解。所以我堅持除了磯部,再增加一名刑事課的人員,為的是確認堀之內所說的搜查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那不能叫搜查。」下川唾棄地說。「哪有在被害者就讀的高中周圍走走這種搜查。磯部說不定會被他騙過去,但騙不了我們的眼睛。」
「原來如此。」知夏手託著下巴:「這位上井田警部是個相當有才幹的人啊。」
「是啊,他很了不起。因此當時便決定由我和刑事課的人一起,按照堀之內的命令外出搜查。搜查之前,同事松元向堀之內報告了有關被害者的搜查情報。」
「我曾經覺得堀之內很出色。」松元用煙霧變本加厲地燻著小酒館裡已被爐煙燻黑的天花板,開口說道。
「他似乎把我寫的有關被害者的報告書全部默記在心。起初我佩服地想,沒這個本事恐怕也幹不了犯罪心理分析官吧。」
松元陶然地把杯中燙熱的酒一飲而盡:「但當磯部問『被害者為什麼很晚才回家』時,我剛回答『因為社團活動遲了』,堀之內就不假思索地插口說『是因為射箭部的練習遲了』。這真嚇了我一跳。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細節,也就不可能寫在報告書裡。為了慎重起見,回到刑事課室後,我把報告書又瀏覽了一遍,果然沒有寫。為什麼堀之內會知道報告書裡沒寫的事情呢?」
「因為他很熟悉被害者。」村木緊握著杯子。「參加射箭部的事想必也是枕邊情話時聽來的,所以產生了報告書裡有寫的錯覺。」
「沒錯。」松元點頭:「那時我也想,難不成堀之內認識被害者?」
「也就是說,你們因此開始懷疑堀之內嗎?」知夏問。
「沒有,到這時為止,只有上井田警部和松元暗自生疑,沒有擴充套件到全體刑事課。刑事課獨自調查堀之內,是由村木發端的。」
「我和磯部去過被害者的告別儀式,知道堀之內吩咐的搜查是瞎扯淡。」村木說著,讓身穿店服的店員再來一杯兌開水的白乾。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讓我產生決定性懷疑的,是堀之內提出側寫報告書那天發生的事情。」
村木抓起店員送來的杯子喝了一大口:「那天晚上,我發現堀之內側寫報告書裡的問題,惱火之下決定直接問他另一把剪刀的事情。你還記得吧,磯部?」
「嗯,你叫我給他打電話。」磯部回答。
「我在電話裡對堀之內說了我的疑問,堀之內當下便說,他對另一把剪刀非常關注,現在就去署裡。在那樣的暴雨中。」
沒錯,那天晚上下著不合季節的暴雨,電視臺一整晚都在播送大雨情報。
「堀之內三十分鐘後出現了。三十分鐘哦?」
村木舉起杯子晃動:「下著那麼大的雨,從郊外的住所怎麼能三十分鐘就趕到?況且磯部給他打電話時他還在睡覺,換上衣服,洗把臉,也得花個十分鐘到十五分鐘吧。這樣一來,真正花在路上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難道說是把油門踩到最大,時速三百公里狂飆過來?」
「要是那樣就會發生事故了。」松元說。「首都高速上就因為下雨發生了連環撞車事故。」
「是啊。而且他不是開車來的,因為他的大衣和西褲都濕透了。如果只是從停車場走到署裡,不可能濕成那樣。」村木從桌前探出身來。「他是步行來目黑西署的。」
「想必他的注意力都被另一把剪刀的事吸引了。」下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