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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講起來這多年的種種頗有點雲淡風輕的意思,但是聽茶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的不為人知的艱難。
她在想一想剛剛夢裡那個桀驁的滿身傲骨的像一隻蟄伏著的狼一樣的男孩子,在看看他如今硬是淡泊清遠的樣子, 就覺得難受得緊。
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讓他把一身尖刺都磨平了?又到底是怎麼樣的經歷讓他把眼裡的仇恨化成了三分淡漠,七分尋常的冷厲?
她無從得知。她知道或許他不提,就僅僅只是覺得自己的那些黑暗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麼跟她硬是要提一嘴的必要,但是她還是有點心疼。
她一把拉過被子,把自己往裡面使勁塞了塞,被子包裹住了她的頭和身體,也蓋住了她眼睛裡突然溜了出來的淚水,她沖外面道:「我困了,睡覺吧!」
季晟沒有回答她,只滅了榻上的蠟燭。
他依舊是剛剛端坐的樣子,目光幽幽地順著開了一半的窗戶看了出去。
一輪彎月掛在天際,明亮清冷的月色灑了下來。
萬籟俱寂,像極了他經歷過的每一個不眠的深夜,可是此時他耳畔有著她從被子裡傳來的細微聲響,好像驅散了他心裡冒出來的那份冰意。
一晃就已經快進了十月了,闔宮吵吵鬧鬧,原因便是那個懷了龍嗣的鸝嬪生日要到了,皇后徵求了皇帝陛下的意見,準備大辦一場生日宴,也算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祈福了。
彼時的聽茶已經好了,跟在素裁姑姑後面,在皇后的寧鈺宮伺候。
講來也奇怪,她一個在姝嬪跟前伺候的大丫頭,皇后也是眼熟的,可是她被素裁姑姑帶到她面前,說要把她留在她身邊的時候,皇后娘娘也只是衝著她笑了笑,頗有點調皮的樣子,也就順勢應了下來。
雖然聽茶並不太清楚她怎麼這麼幹脆利落,但是好在在皇后宮裡還算清閒,她是個隨遇而安的性格,覺得不錯,心態自然隨意淡定了下來。
在這期間,邀月閣的佩玉還有瞿麥也都跑過來找過她。
宮裡面肆虐了好一段時間的疫病終於退了下去,可惜還是死了很多人,好在她們沒有染上,可是琴貴人那裡可就不是這樣了。
「什麼?琴玉…琴貴人死了?」聽茶臉上全是震驚,眼睛睜得很大,滿是不可思議。
雖然後來出現了那些事情,可是她還是記得琴玉對於自己有多好的,她教她繡花,教她做鞋,她性子很是和氣,對聽茶也是頗為照顧,如今聽到她去世的訊息,聽茶自然心裡有些沉鬱。
「也不算吧,只是被送到那裡面去的人哪裡有活得下來的呢?」佩玉臉上也有點慼慼然,畢竟是跟自己相處了那麼多年的好姐妹,就算自己對她叛主這件事情很是不滿,可是這麼多年的情誼,讓她突然得知她要死的訊息,心裡也是難受極了。
「我聽說,」瞿麥在旁邊有些躊躇地說,「琴貴人是故意染上時疫的。」
她這話一說出去,兩雙眼睛一起盯著她看,她有些被嚇到了,往後面挪了一步,驚道:「你們幹嘛?」
「你剛剛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佩玉率先問道,聽茶隨即點頭,眼裡的疑惑呼之欲出。
「我也是聽院子裡的人閒聊講到的。」瞿麥說,「還記得一開始在院子裡面伺候的小宮女環兒嗎?她後來不是被分到貴人那邊去伺候嗎,她後來,也就前幾天跟院裡的那群小丫頭們閒聊的時候被我聽到了。」
她頓了頓,見另外兩個人反應過來環兒是誰之後,繼續說道:「她講有一天琴貴人把人都支開了,就偷偷去了當時第一個得了這病的那個太監的屋裡面,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了一副茶盞。」
「什麼?」聽茶並上佩玉都是大驚,面上被嚇得連血色都沒有了,心裡都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