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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雨下得急而大,驚擾了林思雨的夢,她以為還是睡在自家床上,旁邊還睡著蘇立成,於是如往常一般朝右手邊挪去,再挪依舊沒有觸碰到那熟悉的身體,林思雨突然驚醒,看著周圍不熟悉的一切,忍不住淚流滿面。
&ldo;老婆,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跟你睡在一起了,以後你都睡在我的左邊,聽著我的心跳入睡好不好?&rdo;領結婚證當天,蘇立成很興奮,抱著林思雨吻個不停。
記憶還在腦海里發著燙,但身邊的人已經涼了心。除了哭,林思雨再也找不到情緒發洩口。這一路註定只能自己走下去了。
&ldo;姐,孩子我不打算留了,我……&rdo;第二天一大早,林思雨就給姜天麗打去電話。媽媽不是天生的媽媽,孩子也不是天生的孩子,如果生下孩子不能對他負責,沒法好好教養他,真的不如不生下他,讓他只是一個胚胎為好,畢竟一個胚胎不需要基本的衣食住行,更加不需要父愛母愛以及足夠多的教養,讓便他能安然過好這一輩子。既然做不到,林思雨知道自己只能選擇放棄。
&ldo;嗯,要來我這住一段時間嗎?&rdo;聽了林思雨的決定,姜天麗的心彷彿壓上了一塊石頭。她懂林思雨的煎熬無助,只是她也知道一切都會過去。
&ldo;我可沒錢付房租啊,你還願意收留我嗎?&rdo;林思雨擦乾了眼淚,強忍著說。
&ldo;那可不行,日後一起算。那個,今天就去嗎?&rdo;姜天麗問。
&ldo;掛了明天的號,我今天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rdo;這些話說完林思雨感覺特別的疲憊,她從來不善於處理複雜的關係,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應該會簡單很多。
直到彤彤的身影消失在校門口,齊月都沒想好今天要不要去醫院陪林思雨,今天是做手術的日子,林思雨第一次去醫院做檢查就是自己陪著去的,當時她指著b超圖上那個小豌豆大笑著說道&ldo;小傢伙,你多幸運啊,一出生就有我這麼漂亮的乾媽&rdo;。那時候真的很開心,林思雨是個外剛內柔的人,所以齊月一直都期待林思雨結婚生子,有人安撫她內心的柔軟,所以得知林思雨懷孕時比自己懷孕還要激動。
&ldo;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等我出院了,就去你家大吃特吃。這幾天你就不要過來了,老往外跑,你婆婆該不高興了。&rdo;正在齊月糾結難堪之時林思雨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適時給了她的心一條退路。
&ldo;照顧好自己。&rdo;簡單的五個字,是齊月此時唯一能說的。
&ldo;有你真好&rdo;簡單的四個字,是林思雨此時想說的,她正在醫院等著做手術,她希望在醫院的日子自己一個人度過就好,這樣不需要一遍遍跟別人解釋為什麼做了這個決定。做決定是一瞬間的事,難的是承擔選擇後的生活,而這個只能她自己一個人承擔,那麼就沒必要面對別人的關心和牽掛。
第3章 第三章:訣別
八個月的朝夕與共,一朝分離,從手術室回到普通病房,林思雨又開始哭,這一次是大腦放開,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哭。沒有人安慰她,因為這樣的情況在醫院很常見。哭過之後是長久的空洞,林思雨甚至於都數清了天花板上有多少黑點。
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痛,包括喪子之痛,一個禮拜後走出醫院被陽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林思雨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她要活在陽光裡,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還能夠活在陽光裡,享受跟每個孩子一樣的童年,所以她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看到婚姻的黑暗之處,她不要孩子成為特例,她應該擁有活在陽光下的普通童年。
&ldo;發什麼呆呢?林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