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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末,兩人以前還在一個團裡任過職。趙紅劍比白正林小五歲,白正林在偵察營當營長的時候,他還是炮連的指導員。一次晚飯後,炮連的幾個新戰士吃飽了沒事兒幹,竟然去挑逗偵察營的幾隻軍犬,這幫戰士大都是參軍入伍不久,以為軍犬像家裡的土狗一樣好欺負,軍犬們被炮連的兵砸急眼了,衝上去咬傷了兩名肇事者的胳膊。事後趙紅劍去找白正林討說法,被剛剛失去軍犬夜歌的白正林罵了回去,從此兩人便結下了點小恩怨。十幾年過去了,當年的營長和指導員都扛上了大校和上校的肩章,90年代初從陸軍部隊隸轉武警部隊後,彼此也都知道還在一個省的總隊工作,離得也不遠,卻誰也不服誰,除了因公開會和重大活動見面點個頭打個招呼之外,兩人從不互相拜訪,大有&ldo;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rdo;之勢。
&ldo;白主任!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一聽說你要大駕光臨,馬上就讓人準備晚飯,來來,今天一定要在我這兒好好喝幾杯!&rdo;趙紅劍上前一步,笑著拉住白正林的手,就要往機關樓旁邊的食堂里拉。
白正林心裡暗罵這小子又給我來這套,以為我是吃軟飯的。他掙脫住趙紅劍的手,微笑著說,&ldo;趙支隊長,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咱們還是先上樓談正事吧。&rdo;
&ldo;走吧,我的白大主任,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談。&rdo;趙紅劍的手又伸了過來。
白正林一把擋開了他的手,&ldo;趙支隊長。&rdo;他咳了一下,&ldo;還是先去你的辦公室吧。&rdo;
趙紅劍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兩秒鐘以後,他的嘴又咧開了,&ldo;好,好,白主任說什麼就是什麼,走,去我辦公室。&rdo;
白正林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不露聲色,點點頭,看了一眼胡秘書,兩人跟著趙紅劍走上支隊機關大樓。
趙紅劍的辦公室就在二樓樓梯正面的房間。房間朝東,陽光正好,屋裡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軍事地圖,辦公桌上擺著一盆文竹,一些檔案凌亂的堆在桌面上。房間內出了一張床、一個茶几和兩把待客的椅子外,別無他物。白正林不由暗暗稱讚,好你個老趙,當上支隊長這麼久,作風還是這麼簡樸,是條漢子。
趙紅劍隨手從抽屜裡拿出一盒&ldo;世紀紅塔&rdo;,抽出一根扔給白正林,又拿出一根給胡秘書,胡秘書連說謝謝支隊長,我不會。他略遲疑,轉回手放到自己嘴裡,從桌上抓起打火機,點燃,遞到白正林面前。
白正林心裡略感舒服,坐在沙發上,深深吸了一口,說,&ldo;老趙,這次來,我是有事找你。&rdo;
趙紅劍點點頭,吐出一個又圓又大的煙圈,說,&ldo;為了白歌吧?好說,禁閉室就在一樓,我立刻解除他的禁閉。&rdo;說完,他拿起電話就要給幹部股打電話。
&ldo;慢著。&rdo;白正林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看著趙紅劍說,&ldo;我兒子是你的兵,你願意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管不著。&rdo;
白正林盯著他的眼睛說,&ldo;我是為了那隻警犬而來的。&rdo;
傍晚,曲慈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白天,她完成了三臺手術。
家裡冷冷清清。曲慈累得連做飯的力氣也沒有,脫了鞋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忽然想起上星期還有白正林回家換下的幾件髒軍裝沒洗,咬咬牙,又爬起來,把軍裝放進洗衣機,灌上自來水,轉動開關。
曲慈擦乾手,趿拉著拖鞋走到客廳,將身子斜靠在沙發上。
對面牆壁上,是一張放大的全家福。相片上,丈夫和自己擁著兒子站在警犬基地的門口,三人穿著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