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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後面的人群自動閃開一條路。白歌抱著裝戰歌的盒子，被其他戰士們擠了一下，他踮著腳尖，用力向前面看去。

段輝和徐躍國同時轉身向後看去。兩人不約而同地讓開了一條路。

三隻飛奔的黑影穿過層層人群，跑到距離解放車三米的地方，猛地騰空躍起。

白歌終於看清楚了，在空中飛行的，是三隻眼含熱淚、口帶鮮血的警犬。

白歌想起來了，這三隻警犬是被三個警犬班的老兵一手帶大的。正在值班的莫少華帶著幾名訓導員從後面匆匆趕來了。

&ldo;中隊長，指導員，幾條犬互相咬斷了鐵鏈子，把它們的牙都崩斷了……&rdo;莫少華氣喘吁吁地報告，手裡握著兩枚長長的斷齒，&ldo;它們跑得像瘋了一樣，怎麼叫也不聽。&rdo;

段輝頭都沒回，徐躍國擺擺手，示意莫少華保持安靜。

&ldo;撲通&rdo;、&ldo;撲通&rdo;、&ldo;撲通&rdo;三聲。車廂上，三位老兵幾乎是同時跪下了。

剛才他們流淚，只是默默的哭泣；而現在，三個人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眼淚洶湧而出。

三個漢子緊緊拉著三隻犬的前肢，大哭，哭得車廂嗡嗡作響。

三隻犬玩命地扒住車廂的鐵護欄，爪子在生鐵上撓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血沫從它們的口邊冒出，蹭在老兵們的手上和胳膊上。

一個老兵終於忍不住了。縱身跳下已經緩緩啟動的汽車，跪在地上，和自己的愛犬緊緊抱在一起。

解放車不得不停了下來。

剩下的兩隻警犬猛蹬後腿，竄上了車，哀鳴著撲到自己主人的懷裡。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官兵們個個眼含熱淚，有的已經開始小聲抽泣。

開車的司機跳下車來，前一刻他還想幫老兵們轟走警犬。可當他看到這副場景，自己差點掉下了眼淚，從口袋裡掏出兩盒煙分給在場的老兵，又躲回了駕駛室。

&ldo;幾點走聽你們的！我隨時聽命！&rdo;司機甩下一句話。

這句話剛說完，又是一片哭聲。白歌知道退伍的時候越哭越難受，他忍著即將落下來的眼淚，抱著裝戰歌的紙箱子，一路小跑鑽進中隊隊部。他想起戰歌大半天還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隊長段輝和指導員徐躍國紅著眼睛回來了。

&ldo;白排回來了！&rdo;段輝扯著大嗓門喊，&ldo;日他奶奶的，晚上多加幾個菜，跟老哥幾個聚聚！&rdo;

徐躍國給白歌倒了一杯水，&ldo;快喝水，路上辛苦了。&rdo;

白歌應了一聲，把箱子放在地上，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ldo;這次去警犬基地有什麼收穫？這小傢伙怎麼樣了？&rdo;段輝用腳碰碰紙箱子，&ldo;檢測結果呢？&rdo;

&ldo;老段。&rdo;徐躍國說，&ldo;白歌剛回來一會兒，你就讓他先歇歇。&rdo;

段輝拍拍腦袋，&ldo;對，對，我忘了這茬了，唉，每年退伍哭得心裡真不是滋味，人都哭傻了。&rdo;他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桶茶葉，&ldo;來，白排，這是你嫂子從老家帶來的，先沖一杯嘗嘗！&rdo;

白歌笑笑，&ldo;沒事，中隊長，我不累。&rdo;他從懷裡掏出戰歌的健康檢測報告和dna對比報告，分別遞給段輝和徐躍國。

&ldo;它的名字叫戰歌。&rdo;白歌介紹說，他開啟箱子，戰歌從裡面探出頭來，狠狠打了兩個響鼻。

&ldo;這揀來的小野狗還是功臣之後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