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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重人起身走到榻座旁,正是剛才孫季禹坐著的那個位置,和張忠隔著一張小方桌,湊了過去。張忠見狀立刻附耳,他就知道伊重人有別的心思。
「這次敗了,咱們都得死;若不敗,司使大人對督公大人怕是會有嫌隙了。」
張忠眯眼。
伊重人勾了勾嘴角,面帶譏嘲地說:「督公大人動越王,最主要是因為司使大人,現在情況變成了這樣,督公大人不會沒看出來司使大人有些不滿吧?」
張忠的眼神沉了幾分。
「越王對督公大人自然會有些成見,但還沒到撕破臉的分上,若不是司使大人不斷遊說大人您,大人何必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只要大人不動越王,越王就不會跟大人過不去,這麼多年了,越王若是要針對大人早就動手了,不是嗎?」
張忠握住了拳頭。
「大人,一開始我就不贊成對越王出手,但劉裕他們都跟著司使大人一起勸說您,屬下便不好多說了。」
「大人您想想,哪怕事成了,大人又能落得多少好處?司使大人是國舅,日後太子登基,司使大人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那時,大人您又算得了什麼?有皇上撐腰,有御親衛,司使大人還能容得下大人嗎?」
「只要除掉大人,換上他自己的人,司使大人的手裡握著御親衛和滬安衛,怕就是皇上都得聽他的,又沒有越王的威脅,司使大人就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大人,您還看不明白嗎?」
張忠咬牙,雙眼通紅:「難怪劉裕那時候成天在我耳邊說越王對我有多危險,原來劉裕這廝早就背著我跟別人串通一氣了!」
伊重人冷道:「越王逃走這事也許與司使大人也脫不了幹係。大人別忘了,阮刑天他們穿的可是御親衛的兵服。」
「孫季禹!」張忠狠捶桌子,「他竟敢把心眼耍到我的頭上!我不饒他!」
伊重人繼續分析:「越王並不想殺我,他想活捉我,但有人卻背著越王給我放冷箭。我受傷的時候,越王臉上的吃驚不是裝的,顯然他事先並沒有安排人刺殺我。」
「越王問我那孩子在哪裡,卻沒有問世子在哪裡,越王很可能知道世子的下落。越王以為孩子在我手上,才會這麼問,也才不想殺我。大人,您說,誰要殺我呢?我死了,對誰最有利?」
張忠被氣瘋了。心腹背叛,現在連孫季禹都敢在他背後來一刀,真當他張忠是吃素的嗎!
他立刻問:「你可有好主意?我絕不輕饒孫季禹!」
伊重人眼尾的紅線好似一道炙烈的火焰。
「殺!」
張忠冷笑:「你說得沒錯。孫季禹是國舅,他現在不殺我,以後也會殺我。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
伊重人再一次湊近,幾乎貼著張忠的耳朵說:「不只是孫季禹。」
張忠等著對方解釋。
伊重人低聲提醒:「皇上對大人已經不滿了。孫季禹有太子,您呢?」
張忠倒抽了一口氣,可馬上,他就神色發狠地說:「要怎麼做!」
一不做二不休!
伊重人把聲音壓到最低,這般那般地說了很久,張忠聽得不住點頭。
當伊重人退開之後,張忠問:「那個孩子要不要……」做了個殺的手勢。
「交給屬下吧。至於那些亂黨的家人,暫且饒他們一命,用他們的命牽制亂黨。他們活著對我們才更有利。」
「好,就聽你的!」
張忠現在對伊重人是絕對的信任,有伊重人的計策,張忠更是下了狠心。現在的局勢,不是他死就是別人亡,張忠當然清楚若自己被拉下馬會有多麼悽慘,他必須掌握主動。
和張忠商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