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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五雙手反綁，昂首挺胸地站在八仙桌前面。他臉被打腫了，嘴角里還在淌血。七八個偽軍持槍荷刀站在他的身後。

&ldo;你到底說不說？糧食都藏在哪兒？&rdo;張團副衝著汪老五吼叫。

汪老五眼一瞪：&ldo;不知道！&rdo;

&ldo;媽拉個巴子！給我壓！&rdo;

汪老五身後竄上來兩個偽軍，一邊一個，抓住汪老五的雙肩，同時提起腳來，噗！把汪老五踢跪在地。又竄上兩個偽軍，扛來一根長木槓，壓在汪老五的腿肚上。

張團副睜著要吃人的眼珠子，豁開嘶啞的嗓子，又吼道：&ldo;糧食在哪？再不說，我要你的命！&rdo;

汪老五鄙視地看了張團副一眼，不答理。

嘭！張團副敲了一下桌子：&ldo;壓‐‐！&rdo;

兩個偽軍踏上木槓。

&ldo;壓‐‐！再上兩個！壓‐‐！再上兩個！&rdo;張團副象瘋狗似的咆哮著。

汪老五額上豆大般的汗珠滾滾直流，他咬著牙，閉著眼，沒哼一聲。

鄉親們有的在流淚，有的在哭泣，劉大娘和劉大嫂的心在劇烈的疼痛，婆媳倆緊緊地摟著懷裡的孩子，眼睛裡都冒出仇恨的怒火。

咯嚓！汪老五被壓折腿骨，他一偏頭昏過去了。

汪大娘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她推開人群，向張團副衝來：&ldo;你們這些強盜！殺了我的兒子，又殺我老頭子，我跟你們拚了!&rdo;

她罵著，衝著，偽軍用刺刀擋住她，她抓住偽軍就咬。偽軍打她，用刀刺她，她還是向前沖。

轟的一下，老鄉們騷動了，衝上來跟偽軍拚命。

張團副手一揚，叭叭打了幾槍，偽軍們都端著刺刀衝上來……

&ldo;呃哼！&rdo;周祖鎏從劉家大門裡晃了出來，向張團副擺了擺手，&ldo;呃，呃！這是幹嘛啦？鄉鄰嘛，那能這樣！&rdo;

周祖鎏走到桌前俯身看看昏倒在地上的村長，故意露出一副吃驚的神色道：

&ldo;這不是老五嗎？呃！你們真是胡來！快把村長放掉！&rdo;

幾個偽軍七手八腳解開了汪老五。汪老五咬著牙支撐著想站超來，剛挺起腰來又倒下了，上來幾個老鄉把他架走了。周祖鎏一臉奸笑，站在桌子前面，揮揮手，說道：

&ldo;鄉鄰們！不要怕，我是來給大夥拜年的。唵！你們把共產黨藏糧的地方說出來，幫祖鎏一點小忙，我也忘不了大夥。唵！親衛親，鄰幫鄰，關老爺為的蒲州人。我離開劉家郢，你們分了我的地，佔了我的祖屋，我都不記在心上。唵！待會，男鄉鄰們牽上你們的牛、驢、騾子、馬，扛上你們的扁擔、繩子、筐，唵！把我的勝利品送三道溝去。我今兒六十大慶啦！送到三道溝每人吃碗壽麵就回來。婦女老幼嘛，就不必去羅，大冷天，站在這兒多不好受，唵！快把糧食說出來，唵！&rdo;

回答周祖鎏的是滿場憤怒的眼睛。

周祖鎏叫了一陣，離開桌子，挺著大肚子，一搖一擺地向人群走來：

&ldo;糧食，糧食都藏在哪兒？你們怎麼不說話？唵！&rdo;

周祖鎏繞圈走著，老鄉們一見他走來，個個都扭過臉去。周祖鎏走到張家老爺子跟前，裝出一副親熱的面孔說：

&ldo;大海哥，兩年不見，你怎的鬍子全白了？唵！告訴我，共產黨糧食都藏在什麼地方？&rdo;

張家老爺子雙目怒視，舉起柺棍，往周祖鎏的腦袋狠命一下：&ldo;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