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殘缺(第2/5 頁)
味。
滅門慘禍發生之前,她覺得一切只是尋常。
那天老君黑的很早,地面積著雪,車馬難行。
老君熄滅後不久,宅院裡掛著的紅燈籠突然熄滅,黑衣殺手逾牆而入,開始殺人。
他們武功很高,刀也鋒利,凡人羊群般被他們驅趕,無一可以倖免。
封花聽到動靜時,院子裡早已方寸大亂。
平日裡熟悉的人一個個倒在雪地裡,有的還在抽搐,有的已然死絕,白淨的雪地變得凌亂、骯髒,寒風中充斥著血的臭味。
父親和一班子人正在抵抗。
他們抵抗的方式是跳舞——帶著面具,敲打鑼鼓,在殺手的白刃之前起舞。
這一幕極為滑稽,可不知怎的,他們起舞之後,殺手的刀刃就劈不中他們了。
上方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降臨了,它哼著悠揚的歌聲,彈奏著萬千種樂器,用人類不可想象的腳,在琴絃鋪成的地面上,踩出魅惑眾生的旋律。
殺手們跟著起舞,姿勢顛亂,他們的腦袋被手上的刀削去,卻渾然不覺。
封花從未想到,自家的舞蹈還有這樣的魔力。
她也情不自禁地跟著起舞。
親人的屍體上,雪地的汙血間,她的姿勢靈巧,像奔跑過溪水的羚羊。
某一刻,樂曲聲忽然尖銳。
父親和一眾舞者停下,他們齊齊仰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開始失控地大叫。
“霧姥……有什麼東西在吃霧姥,咱們快快把霧姥送走,可別讓它給吃了~”
‘霧姥?一直在黑暗中盯著她的東西原來叫霧姥?’
封花感受到了霧姥的痛苦,它像是被狼咬住脖子的羊,抽動著無形的身軀,發出絕望而動聽的呻吟。
父親拼命敲打鑼鼓,想繼續這場儺戲,新的一批殺手卻衝了進來,將舞者盡數砍殺。
爺爺心知大勢已去,獻上金銀珠寶,跪地祈活。
為首的人裹著黑袍,聽聲音是個女人。
她詢問爺爺是否知罪,從小到老被人殷勤服侍,沒幹過一點重活的老人被踐踏在屍血橫流的地上,嚇得屎尿橫流,他一樁樁承認著自己犯過的錯誤,女人卻只是搖頭。
等到老人實在想不到他還幹了什麼時,女人發出了一聲讓人不寒而慄的嘆息。
她摘下黑色的兜帽,露出了顛倒眾生的容顏。
女人對爺爺說起了一百年前的往事。
百歲出頭爺爺哭著說,那時候他還是襁褓裡的嬰兒,什麼也不知道。
女人說她可什麼都記得,她還喊過爺爺小主人呢,只是,那時的爺爺只懂哭鬧,聽不懂這樣的稱呼。
女人收走了金銀珠寶,也收走了爺爺的性命。
封花回過神時,殺戮已經停止,地上鋪滿屍體。
女人朝她走來。
積攢已久的恐懼在這一剎那衝潰了心堤,年幼的少女跪倒在這場面滅之禍前,身軀發軟,渾身戰慄。
一條瘸腿黃狗從角落裡衝出來,攔在前面,衝著陸綺狂吠。
這是她買來的狗,被她買回來前,它正在狗市的鐵籠子裡看同伴被宰殺,夾緊尾巴,嚇得瑟瑟發抖。
它被買回來後親人極了,每日在封花腳邊蹭來蹭去,別人都說它賊眉鼠眼的,活像個討好主人的佞臣。
它的忠誠原來是真的。
女人抽出了一把刀丟給她。
好漂亮的刀,弧度宛若月亮,刀身又薄又亮,普通的匠人終其一生也打造不出這樣的神品。
“把它殺了,不然我挖出你的眼睛。”女人說。
封花愣住了。
錯愕間,兩個人鉗制住她的肩膀,抓著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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