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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立一面聽著一面不自覺地把嘴張大到能生吞雞蛋的地步：&ldo;陛陛陛下，斷斷斷袖？後宮三千佳麗…&rdo;

&ldo;倒也不是，若是其它男子，朕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rdo;秋笙長嘆一聲，&ldo;至於那些嬪妃，朕已吩咐內務府替朕遣散了。但給江辰那老朽攔下了，多管閒事的老東西…&rdo;

遠在相府的江辰託皇帝的福連個安穩覺都睡不成，半夢半醒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ldo;他以為朕能萬事都歸他管呢，&rdo;秋笙微勒馬繩，這匹棗紅馬跑得倒快，沒幾步路就將高立落在後頭，&ldo;朝政家國朕不懂，自然倚仗他，這個老光棍還想教朕風月？做夢吧他！&rdo;

被小皇帝口口聲聲咬定要慢火燉煮的楚翛三更半夜清醒過來，他本就怪夢纏身不易入睡，此時也只好下了床換身衣服，老老實實點了燭燈，自衣袖中取出許留山留給他的藥方子，不好辜負他苦口婆心的一番真心，這便查著旁側的醫術古典，也好對自己的病情有所瞭解。

&ldo;人參養榮湯，當歸、黨參、白芍、白朮…五味子。當歸，補血養心…&rdo;楚翛接著查了剩下幾個藥材，發覺大多都是活血調養的滋補藥物，不由苦笑一聲，&ldo;這許留山，還真將我當成將死之人治了。&rdo;

將死之人，於他而言又有何妨呢？許留山給了他一條剔骨清血的生路，是他自己不再與這死命反抗，是他自己心甘情願做個犧牲者。

天無絕人之路，山窮水盡之時，天路卻總是遠在天涯海角之外，楚翛暗暗發笑，這倒難說，是給人活路，還是不給？

&ldo;楚公子，怎麼還未入睡？&rdo;門外劉安輕輕敲門，&ldo;老臣亦無睡意，特在藥房處熬了些安神湯，楚公子，不如飲一碗，後半夜也好有個安眠。&rdo;

楚翛下意識想將藥方藏掖起來，想想倒沒什麼好遮掩的，便起身略整衣袍：&ldo;多謝劉大人，勞您費心。&rdo;

劉安一進了屋就瞧見了桌上的藥方，正中他下懷，便順勢問道：&ldo;楚公子這是，有何頑疾？&rdo;

楚翛正慢慢喝著略微燙口的安神湯，聞言淡然道：&ldo;楚某自幼罹患怪疾，看了多少郎中，也無法根治病症，只能開些靜心養神的溫補方子，這些年了，都也習慣。&rdo;

劉安上前一步，跪坐在楚翛一旁，低頭謙恭問道：&ldo;楚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讓老臣為您把脈？老臣必當盡綿薄之力，為楚公子解憂。&rdo;

&ldo;這倒要多謝劉大人有心，只是，&rdo;楚翛提醒，&ldo;劉大人身為御醫，當只為宮中貴人看病問診，楚某一介布衣，怎能擔當得起。&rdo;

劉安心道，如今御醫院哪個不曉得你楚翛是萬歲爺的人，招待規格都比全數後宮嬪妃高得多，明眼人誰看不出？

&ldo;楚公子既然是陛下的貴客，理應盡心盡力侍奉，事在人為，公子不必有所顧慮。&rdo;

眼看著逃不掉了，楚翛只好卷好袖子伸出手腕：&ldo;如此，便勞煩劉大人費心。&rdo;

劉安一上手就察覺出不對勁來，脈象沉細散漫，安之入骨，這哪裡是氣血不足身體孱弱，手下這把脈，分明是將死之兆。

他抬頭驚異地看向楚翛，見這年輕人蒼白著臉色沖他微笑：&ldo;劉大人，您若是有心，替楚某開些滋補溫藥便是，不必想著法子把我從陰曹地府拽回來。您若是無意於此，平日裡便一切照舊，莫要聲張。楚某三年之內必將遠離京都，身後事自會安排妥當。&rdo;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