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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翛哭笑不得。

劉安見信已送到，再不敢招惹眼前這位陛下心上璧人，找藉口溜之大吉：&ldo;想來楚公子尚未夢醒，老臣這便退下，公子再小睡片刻。巳時再研讀《傷寒雜病論》不遲。&rdo;

楚翛也不看他，慢悠悠地喝了半杯茶，這才出聲叫住劉安：&ldo;劉大人，留步。&rdo;

劉安的手都搭在門框上了，連忙回身作揖：&ldo;楚公子還有何吩咐？&rdo;他回頭的瞬間，便清晰地看到楚翛臉上溫潤謙和的微笑褪了個乾乾淨淨，那張臉竟變得陌生起來。

楚翛不答，緩緩喝乾了熱茶，留給劉安一個冰冷陰戾的側臉，燭火閃爍著為他鍍上一層明暗紛雜的剪影，竟緩和不下那人半分寒意。

寒冬臘月，劉安額頭上頃刻間便凝結了一片細細密密的汗滴，他的手臂恭謹地平舉身前，僵硬得無法動彈。

素日裡他像是戴著張貼合入骨的面具，時間一長，竟讓人以為那東西長進了他的皮囊之間。這冷不丁摘了個徹底，倒不像他了。

&ldo;劉大人，你們那位邱公子有手段，教你們都轉著圈撒謊。或許大人不認得我，但有件事請你務必明白，&rdo;楚翛端起燭臺踱步到劉安眼前，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半點光火照不進來，&ldo;我的本事，不比邱源小…現在，劉大人，勞駕回答楚某一個問題。&rdo;

劉安哪裡見過這般架勢，腿一軟就給楚翛跪下了：&ldo;老臣知無不言！&rdo;

&ldo;好，&rdo;楚翛眯了眯眼，緩緩蹲下與嚇得魂不附體的老頭對視，那一瞬間，老人以為自己看到了一雙死人的眼睛。

烏黑，冰冷，泛著讓人牙磣的沉沉死氣。

&ldo;你告訴我，邱源到底是什麼人，他不是御醫…丞相？親王？宦官？還是…皇帝？&rdo;

劉安跪地不起。

周雍目瞪口呆。

第13章 逼供

回到西北軍軍營見了董琦，關於秋笙身份的誤會總算是解除了。除卻身受重傷的高立，其餘幾人都聚集在帥帳裡就今日之戰商討利弊長短之處。

說來方久與王登也覺得神奇不已，西北軍在生吃了兩輪說敗不敗的窩囊仗後迎來了皇帝親臨，雖說是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之下，卻實實在在是打了場漂亮的勝仗。說是不迷信天子之尊富有天地之靈，卻不得不將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多少歸功於秋笙。如此一來，即便是飛揚跋扈的王登，都對秋笙多了三分敬重，倒使小天子受寵若驚。

&ldo;陛下親臨威州參戰末將都無處得到訊息，可今日沙場之上，克斯那拼死一箭擺明瞭是衝著陛下來的。陛下藏身之處又隱蔽的很，末將以為，是軍中出了叛徒給北賊通了風聲。&rdo;王登道。

方久皺眉思索片刻，搖搖頭否定：&ldo;王將軍，方某倒不以為此。王將軍且想想看，連你我位高至帥都不知陛下親臨，更別提底下計程車卒兵將了，何來通風報信一說？&rdo;他欲言又止，悄悄看了眼秋笙，將剩下的話默默咽回了肚子。

秋笙自然知道緣由，順口接上：&ldo;西北軍裡應當是乾淨的，是朝中重臣之中出了歹人，朕已命江大人著手去查。&rdo;他抬手抹了抹臉，見不再滲血便一把扯掉包紮的布條，挑起唇角露出個邪笑來，&ldo;這倒未嘗不是件好事…既然身份已然暴露，諸位便不必再費盡心思將朕安排在其他安全地方。北賊此戰失利，必將搜羅全力最後一搏，朕見西北軍三營副將位子尚且空缺，不如御駕親徵。&rdo;

一聽這話，一向不言不語的悶瓜齊默破天荒地抬頭露了個全臉給秋笙，王登則是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