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媽媽的一生(一)(第1/2 頁)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當然是對少數人來說,更可以說是正被皮皮大罵為大傻帽式的老好人,她的鐵哥們老楊的不眠之夜。
為什麼?原因嘛……不是下午那場英雄救雙美而多搭上半個多小時的事件,而是那件事招來的白經理的一句話。
由於站立一個下午不得休息,老楊的老腰有點不舒服,晚飯後平平安安隨爸媽回去睡覺後,他也用手護著腰洗洗也要去睡覺。在他洗腳時,老伴又說起下午之事:
“自找的吧,本來能早回來,你倒好,充好人做傻事回來晚了吧?腰又難受了,該……”
“我……氣不過嘛!”
“你應該讓他排隊去,怎麼就把位置讓給他?你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咱不是有的是時間嗎,咱不急……”
老楊一邊清洗一邊悶悶的回答。
“切。我還不知道你?你爹死了,解脫了,就玩瘋了唄!每天想著小姑娘,想的都不想爹孃了,是吧?”
白經理用擦腳布替老伴仔細擦拭乾淨,端起洗腳盆去了衛生間。
老楊心裡一陣難受。雖說自己每日看到屋內老爸老媽用過的傢俱等物就會想起他們,特別是在樓下仰望沒有燈火熟悉的視窗時候,都會深深的懷念他們。但是,經老伴提醒,這些日子,自己的確想到爸媽的次數越來越少。哎……自己……真的玩瘋了,忘記了生我養我的父母了嗎?特別是苦命的媽媽,爭強好勝一心為了這個家,一生操心受累的媽媽,兒子忘記您了嗎?
媽,爸,我的好媽媽好爸爸,您們在天國……還好嗎?
1958年的夏天來的比較早,吹來的風已經有些令人不爽的燥熱。上午10點左右,地處魯西北的小城平原縣郵電局後院紅色小樓女工宿舍裡此時卻靜悄悄的。
“李玉貞。”
哎喲!嘩啦……咣,一陣雞飛狗跳。
一聲集團叫喊,在這寧靜的宿舍樓中,無異於一聲驚雷,顯得格外刺耳。
“你們真孬(壞),嚇人家一跳,不理你們了。”
房內受到驚嚇一身農家女子打份的就是老楊的媽,她手忙腳亂的收拾掉落在地磕去一塊瓷片的大號糖瓷杯,心疼的用手擦一擦磕破皮的地方,對著亮光瞅瞅,沒漏,這才鬆口氣,這,目前是她最值錢的私有財產,是老楊的三姥爺兩個月前推著獨輪車徒步來回70裡送他媽媽來這工作時為她買的。李媽媽放下瓷杯又找來抹布擦掉桌子上的水漬,被水溼透了的兩頁紙上用鉛筆寫的數字號碼已經看不清楚。哎!又要重寫了。這已經是第三回了,前兩回一次被同伴擦了鼻涕,再次幾張紙為黑皮鞋服務了,當然,黑皮鞋不是自己的,自己根本買不起,也壓根不想買。
一群花蝴蝶湧進房間,剛才那聲響雷就是她們七八個少女集體扒著宿舍門縫發出來的。禮拜天,他們上街玩,買零食看電影,參加舞會,而同宿舍的農村丫頭李玉貞卻在背誦電話號碼。因為刻苦努力,她的業務能力在話務班裡名列前茅,這讓這群來自大城市,有理想有文化的時代女青年十分不舒服。論物質條件,每月家裡郵寄的錢和好吃好喝好用的物品,足夠她們炫耀半個月的,可在工作上,這個土裡土氣的丫頭又甩她們兩條街。現在,全國都在進行社會主義建設,對人的評價都是工作怎樣、學習怎樣?她們炫耀的資本卻成了資產階級生活,而她們則是資產階級小姐。
李媽媽雖然在話務班中勢單力薄,但是她代表著當時社會的主流,是無產階級的革 命精神。這些從城市分配來的學生,是要端正態度,虛心向人民群眾學習的。所以,她們雖然不服不屑,但是她們卻不敢公然與之作對,只能搞些小動作,捉弄一下別人,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的。
李媽媽叫李玉貞,十八歲,略顯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