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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競元是自行從蘇墨的話音裡解讀出了一點委屈的味道來，心口上一時癢得像有羽毛輕輕撓似的，舒服。

忽然會議室門被人推開了，是一位四十來歲的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襯衫西褲，看著就異常儒雅，他顯然已經知道裡面是在開會，只探進來半個身子，和丁競元打招呼非常熟稔，喊的不是丁總而是競元兩個字：&ldo;忙完沒有？要不要一起過去？晚上溫家那位也去，介紹你認識。&rdo;

&ldo;你那邊都弄完了？&rdo;丁競元問他。

&ldo;嗯。&rdo;

&ldo;好啊，過去看看。&rdo;丁競元心情很好，扶著椅把站起來，皮鞋在會議室的木質地面上敲出輕響，走過蘇墨背後的時候，看著他正繃著的側臉，禁不住抬手按在了他的椅背上，頓時就振得蘇墨心頭一動。

等人走了出去，屋子裡三個人便聽到外面有個聲音模糊著笑問：&ldo;會議很順利？肯定沒發火，看你心情不錯。&rdo;

丁競元沒有回答，單手插兜步伐瀟灑地下了樓，到了二樓樓梯口的大玻璃窗那兒停了一下，往食堂那邊看了一眼，想起了一個人。

昨天中午蘇墨跟那個檢驗科的檢驗員一塊吃的飯‐‐檢驗科的人看衣服就知道了，淺藍色工作服，領口一邊有條黃色的橫槓‐‐小夥子長得白白嫩嫩的，排隊的時候站在蘇墨後面，趴在蘇墨的肩膀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打完飯，兩個人坐一起，接著有說有笑。那小子還老夾蘇墨盤子裡的菜吃。

&ldo;我昨天看了一下檢驗科的人員資料。&rdo;丁競元跟身後的人閒話。

身後的男人根本就是個人精，聽了一點話風，立即領會了自家少爺的意思：&ldo;怎麼？你想動檢驗科？我建議等吳部長這一批人撤掉了換成咱們的人以後再大動。現在人心慢慢已經穩了，你一動，下面準出騷動。&rdo;上幾次丁競元裁人，下頭人就有不少聚在一塊議論說是海威被合併了，工人工作要保不住了。

丁競元在這些事情上確實沒有太多經驗，聽了這話便什麼也沒說了。人他肯定是要治的，早晚的事。

&ldo;剛才那位是誰啊？&rdo;辦公室裡梁工問郭乾明。

&ldo;他姓鄭，是我們丁總的高參。&rdo;郭乾明大鬆了一口氣，其實剛才蘇墨跟他們丁總說什麼他們工程部老把圖紙往恆遠發，郭乾明心裡是有點不舒服的。他長嘆一聲站了起來，也沒有什麼興致去說丁總的八卦‐‐年紀輕輕的太子爺，剛開始管理公司毛經驗沒有，背後的高參豈止鄭成忠一個人。丁溪川這是把自己多年來頂得力的助手都讓給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了。

&ldo;咱們趕緊地吧，把東西拿過去改好。&rdo;說不準他們丁總下班前還會抽風地打電話來問進度呢。以前別人有過這種例子，郭乾明可不敢打馬虎眼。

梁工提著保險絲盒，走到門外，回頭一看，蘇墨還跟椅子上抿嘴坐著呢，是個有點氣哼哼的樣子。於是他又走回來，安慰道：&ldo;別擔心了，簽合同還早呢，回去跟盧總把情況匯報了，有的是時間套關係。哪能說不給就不給了。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他這根本就小題大做借題發揮嘛。&rdo;最後兩句梁工說得小聲，話咕咕噥噥地在嘴裡打轉，是怕被外面工程部的人聽了去。

&ldo;嗯。&rdo;蘇墨應他一聲，想起那年把丁競元砸得頭破血流的情景，心裡頭非常不樂觀。

八

在實驗室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弄好了。梁工之前還在會議室喝過一口水，蘇墨真的是渴到不行了。給郭乾明打電話聲音都乾巴巴的。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