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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尚書府?奶奶是說戶部尚書柳老頭的府上嗎?那裡整條街上都是官兵，進不去的呀!&rdo;小楓疑惑地道。

柳清竹驀地站住了腳步。

小楓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ldo;奶奶?&rdo;

柳清竹屏住呼吸，竭力想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一點：&ldo;你說，尚書府那邊都是官兵?&rdo;

小楓皺眉點了點頭：&ldo;沒錯。官兵昨日便圍了尚書府，說是柳尚書私吞了賑災的錢糧，還發了榜文，準許知情的老百姓到京兆衙門那裡去擊鼓告御狀呢!&rdo;

&ldo;小子，別亂說話!&rdo;雲長安走過來拍了拍小楓的頭，用眼神示意他不許多嘴。

柳清竹忽然抬頭向他笑道：&ldo;你若是真的不許他說，為什麼不早些阻止他?&rdo;

雲長安尷尬地搔了搔頭皮。

柳清竹平靜地道：&ldo;早料到了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你昨日就給我下過毛毛雨了，這會兒還怕我承受不住嗎?&rdo;

蕭津忽然走到柳清竹面前，冷笑出聲：&ldo;你早料到了這一天?那麼你有沒有猜到，第一個上奏章彈劾柳尚書的人是誰?&rdo;

&ldo;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懂朝廷裡的事。&rdo;柳清竹聞言失笑，心中卻莫名地慌亂起來。

蕭津並不肯給她退縮的機會，湊到她耳邊殘忍地笑道：&ldo;你明明猜到了，為什麼不肯承認?沒錯，第一個上本要求皇帝查抄尚書府的，正是你的公爹，齊國公蕭傳勛。&rdo;

&ldo;他……&rdo;柳清竹覺得自己還有話要問，又彷彿什麼話都沒有辦法出口。

她不是沒想過大老爺會落井下石，卻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會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為了跟尚書府撇清關係，他還真是……半點情面也不講啊!

難怪大太太近來已不肯給她留一分退路，難怪她在國公府步步艱難……這恐怕也是大老爺授意的吧?

要跟尚書府徹底撇清，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尚書府的女兒休棄回家!

把她搞得聲名狼藉，或許會讓蕭家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要不了多久，這場風波就會過去。再過三兩個月，京城裡的老百姓只會記得貪官柳庭訓有過一個淫賤無恥的女兒，卻未必會記得那個女兒曾是國公府的少夫人，更不會再提起她曾讓驕傲的齊國公世子，承受過作為一個男人最大的恥辱!

一時忍辱，便可以徹底避免被尚書府拖下水的命運，真真是一條好計，對不對?

此時再看國公府氣派的紅漆大門，柳清竹忽然覺得有些悲涼。

四年前她曾以為，這道門的後面是她此生的幸福和歸宿，到今日才知……所謂富貴榮華，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幻夢罷了。

尚書府已經敗落，國公府不會再對她有任何耐心，蕭潛……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如今卻也對她沒有了半分情意。她的腳下，還有路可以走嗎?

真該感謝雲長安和蕭津兩個人，明知她已經落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還肯費心思來同她說笑，還肯跟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沒有人比柳清竹更加明白最下層賤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像眼前兩人這樣的貴胄公子，肯給她一個眼神都是施捨吧?

&ldo;奶奶，您……您先別擔心，現在只是說查抄尚書府，並沒有說柳大人確實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