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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預見崔東也走了,這才轉過頭來,對李夙道:「你表弟太明顯了。」
李夙瞟了一眼那邊的二人,壓低聲音:「他傻,人家姜娘子與崔相公這邊更明顯,都這般保持距離了,卻還是不懂放手。」
杜預聞言愣了一下,喁喁道:「也許他懂,只是不想,裝傻還能有一絲欺騙自己的機會,放手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李夙注意力還在那二人的身上,沒聽清他說什麼,回眸問他:「你說什麼?」
杜預搖頭:「沒有,我是問你,崔相公這般露骨,能有幾分把握?」
李夙用手中的劍在地上劃拉,答道:「他這個人,沒有十分把握,不會行事。」
「十分?」杜預驚愕。
李夙突然起劍,對準一個方向刺去,一片黃葉正好落下,被寒光穿破兩截低聲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對他道:「對,有這人參與,他十分謹慎。」
杜預順著李夙劍尖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往這邊看來的姜無芳。
只見她靈目流動,看向這邊。
姜無芳習武,一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到李夙用劍越來越得心應手,便抬高聲音誇道:「殿下準頭又進益許多。」李夙對她輕笑點頭,她也回以笑意,這才又轉身去指點謝濯雲。
杜預道:「她?」
李夙輕聲:「嗯,她。比起他們三人的糾葛,我更好奇的是——從前崔相公的行事向來大開大合,從沒有過這般謹慎。他在行事之時,為了達成目的,連自身都能捨棄。如今,竟是為了一個人如此畏頭畏尾……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才能讓他要做到要看到十步的情況之下,才敢往前走一步。」
崔遊在此之前的謀劃也不可謂不細緻,光是顛覆梁蘭一事,他就細細草蛇灰線做了許久的準備。
其中有千萬步,稍有偏差都會牽一髮而動全身,達不到完美的效果。
可是崔遊卻像是一個豪賭的人,他將人心揣摩得淋漓盡致,將所有的可能性與誘-惑攤擺在人的眼前,你盡可選擇入甕不入甕,他彷彿只是一個身處事外,只是用冷漠的眼漠不關心望著事情起伏。
當然,沒有一隻貪婪的蜜蜂能夠放過沾滿蜜糖的牢甕。
只有蜜蜂被碾死的時候,才知曉這個人原來不是一個觀望者,而是從頭到尾的主導人,就連吹它前行的風,都在崔遊的計劃之中。
這樣的人,為了獲取李愨的信任,能做到以身擋劍,這種事情連李璿都做不到。
更何況,後來她得知了當初的始末,原來那個刺客都是崔遊自己安排的。
也就是說,他一早就打算好以自己的生死來騙取李愨的信任。
有此事在先,加上崔遊捏住了李愨的心,常常給他尋來珍稀丹藥,絕世美女,最後的結果自然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李夙覺得很奇怪,雖然當年崔氏已經式微,饒是如此,憑著族蔭,當個瀟灑閒人豈不美哉?
是什麼讓他涉嫌朝堂,讓他以身飼虎?
這些她暫時還不知道,她只知道一點,如今崔遊對於這個姜娘子的在乎,超脫了對於他自己本身。
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作為設計中的一環,卻在為了一個人而舉棋不定,十分奇怪,不是麼?
杜預沉吟:「查?」
李夙搖頭:「他聰慧得令人害怕,很容易就能發現我們的小動作。姑且相信他吧……不對,我們只能相信他。若是他最後的目標與我們有衝突,我們也是無可奈何。」她頓下,輕笑,「我只是好奇,這個勝於他生命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僅僅如此。」
崔遊和斗篷少年走進書房。
崔遊直接往官帽椅上坐下,斗篷少年見狀就要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的那椅子上,崔遊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