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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班門弄斧,為今日茶會試吟一首”。
凝神於香爐中嫋嫋輕煙,在三人的注目中,就見拂衣而起的少年清朗開言道:
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淨興難盡,一樹鶯聲醉年華。
吟詩既畢,正在三人細細品評之時,卻聽那少年道:“乘興而來,如今煮水已乾,燃香已盡,正該興盡而散,下子別有職司,就不多陪了!告辭”。一句話說完,就見唐離略一拱手為禮,轉身而去,微微春風拂動他的麻衣衫角,這道瘦消的身影只有說不出的疏淡飄逸……
“‘塵心洗淨興難盡!’好清淡的詩,不過倒與這少年氣質相符,妙茶、妙人、妙詩!細數年來光陰,倒算今日最為盡興!”,目送唐離遠去,王縉撫掌讚道:“一個伴讀書童都能有如此風儀才情,百年華族果然名不虛傳,鄭兄,小弟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我兄莫要推辭才好。”
身為下人,唐離不向自己請示便率先離開,實屬不敬,但此時的鄭使君心下卻實難生氣,少年今日的離奇表現一直在他心中縈繞不絕,聽王縉說話,他心神一收,微笑道:“請講”。
坐正了身子,王縉肅容拱手道:“家兄生性清淡、好雅潔,因感於家中童僕粗鄙,是以生活諸事都是自己料理,著實辛苦。某心中實在不忍,今日冒昧開言,想請鄭兄將這唐離轉於兄弟,也好一解家兄之勞苦,至於阿堵之物,鄭兄只管開言便是。”
聽他這樣一說,旁邊的翟琰頓時急了,“好你個王兄,手還真快!家師年老,身邊也正缺侍墨之人,鄭兄,小弟剛才就有這心思,萬望你成全。兄臺若能應允,我願借快驛傳書,速請大師兄來此,為令堂作《高壽圖》”。
翟琰如此一說,不僅王縉,鄭使君也是心下大動,只因吳道子年老,擱筆已經數年,其門下弟子最以老大楊庭光最為傑出,如今已是與其師齊名並稱,但此人作畫用心極苦,每一畫成,動輒耗時年餘,又因深受玄宗寵愛,是以除內宮外,極少為私人作畫,縱然長安王親貴胄欲求其墨寶一副也極是難得,偶有作品流出,市價之高也是令人瞠目結舌,如果真能請得他來為老母做壽,實在是最好的盡孝禮,順帶連“滎陽鄭氏”這四字招牌也增色不少。
微一沉吟,鄭使君苦笑說道:“得兩位少兄見愛,僕實在是榮幸之至,能侍墨於畫聖、詩佛之前,這也是唐離莫大的機緣,可惜這少年當日到我府,只是應募而來,並無賣身契約,愚兄縱然有心相贈,也是無法呀!還請二位諒解。”
鄭大人的苦笑卻惹來兩人精神一震,相視一眼後,翟琰哈哈一笑開口道:“他即不屬身賤籍,那是更好,只有一條還請鄭兄成全,若是它日阿離願意隨我們赴京,鄭兄還請割愛才好。”
“這個自然”,面上故做輕鬆的說出這話,想想自己近日大有長進的幼子,鄭使君只覺嘴中隱隱發苦。
第三十二章 賀壽
本書寫作過程中,得‘鍋鍋‘兄幫助良多,特在此致以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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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鄭府的熱鬧也日甚一日,在老夫人壽誕正日,這種喧騰也到達了最頂點。
被陣陣花鞭爆裂聲驚醒,唐離打了個呵欠睜開眼來,卻見窗外僅僅是晨曦初露,長嘆聲中起了身來,他知道今天這個日子註定是別想好睡了。
自唐開國以來,天下即是以“崔、盧、李、鄭”四姓為貴,這四家以詩書繼世、禮法傳家,上接六朝餘緒,歷數百年傳承,其地位已經是根深蒂固,滎陽鄭氏雖是排名最末,但這等威勢又豈容小覷?再加之對於金州而言,本州使君大人老母壽誕,但凡有點兒身份的,誰不要來趁趁熱鬧?前幾日的熱鬧不說,今天天還沒亮,迎客的花鞭就已炸響,唐離也知道,不折騰到天黑,只怕這些花鞭是再也不會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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