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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唐離的意興闡珊相對,軒車中的李太白滿身滿臉透露出一種與年齡不相襯的昂揚勁健,往日眉宇間化解不去的沉鬱早已一掃而空,他的手時不時的就會緊緊握住身側靠著的那柄長劍。
八歲習經,十二學劍,自此這柄長劍就再沒離開過李白地腰際,男兒馬上揮富貴。對於自己的才華,李白有足夠的自信,自從他“仗劍離家,辭親遠遊”的那一刻起,他就渴望著藉助胸中才華,手中長劍為大唐立下不世之功。從而成就自己一生的功業。
可惜,二十多年過去,除了詩才享譽天下之外,他那“經邪緯國”
的才華始終沒有施展的餘地。而這柄伴隨他數十年地長劍也是塵生匣中,不得一展光華。
天可憐見,終於在老之將至之時,他經由玉真公主結識瞭如今朝中的第一紅人唐大學士,巧合的是這位學士大人對他的才華讚譽有加;更加巧合地是,兩人剛一相見。這些學士大人就將以監軍使職的身份北上平叛。
遭逢安賦叛亂,自己得監軍使賞識看重而得以以幕僚的身份隨行北上,眼前的這一切都使半生沉鬱的李太白欣喜不已,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他相信人生的這次轉機必定能便他立不世功,封萬戶候。胸中建功立業地渴望似火一般熊熊燃燒,以至於同樣掀開窗簾遠眺的他絲毫感受不到寒風的凜冽,反而是這似刀一般的寒風更激起了他“仰天大笑”的豪情。想到此處,他的手忍不住又緊了緊握在手中的長劍。
看著李白的這種舉動,唐離忍不住微微一笑,年節之際辭家遠行地愁悶也消解了不少,久歷挫磨。年過半百仍能有這份少年般的激動實在難得,謫仙人不愧是謫仙人,說他“傻”也罷,說他執著也罷,總之這人活的就是一個“真”,從“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篷蒿人”,到“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再到眼前這種不加掩飾的激動和渴望,或豪放,或憤概,或激動,總之李白活的真實,真實地如他的詩,把所思所想毫無掩飾的攤開給人看,二十歲時如此,五十歲時依然如此,摒棄世俗的沾染,行事看似有些癲狂的他始終保持著一顆“水晶般”透明的心。
與李白相處越久,唐離才越明白他為什麼能成為千古詩仙,除了他那天縱的才華之外,更重要的是源自於他的真,儘管這種真為他現實的人生軌跡抹上了一層悲劇色彩,但正是這種“真”使他的人生與詩歌得以超越時代而千古傳唱,畢竟,最真的也是最具有生命力及感染力的,唯有“真”,才能真正的打動人,並喚起人心中的共鳴。
“天氣寒冷,旅程枯燥,我與太白兄小飲幾樽如何?”,隨手拉開車廂中的暗格,唐離邊向外拿酒,邊淺笑說道。
聞到有酒,正憑窗遠眺的李太白笑著轉身道:“別情所言正合我心”,。
軒車中本有火籠,此時溫酒的紅泥小爐也發出滋滋的聲響,愈發為車中添了幾分暖意。
按劍於膝,李太白吃了身前的一樽冷酒後,扭過頭來問道:“別情,你既然為監軍,怎麼不先往汴州,此地剛經大戰,正是能用事之時”。
聞聽此言,正自溫酒的唐離微微一笑,若非朝廷對這些胡人統兵大將頗有擔憂,他實在不願接受這個監軍便的使職,自古以來,只怕沒有一位在外統軍作戰的將領喜歡在身邊放上一個監軍。
雖然接受了監軍使職,但唐離離京之前就給自己的這份使職定了個調子,他要最大限度的減少三路統兵大將對自己的猜忌與提防,而這也就是他不往汴州及潼關的原因所在,去也無益,反不如直接北上,一則他與哥舒翰關係畢竟不同,二人更能相互信任;再則也可由此居中排程針對安祿山的釜底抽薪之計。
心下想的這些東西對李白說也無益,當下只是微微一笑道:“汴州及潼關數月之內難有戰事,明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