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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厲東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的背影,在他的心頭有一道痛楚宛如被利刃劃過,一陣陣地抽搐著,隱隱作痛
一連好幾天,她總是被惡夢嚇醒。
那天,在喪禮上所發生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腦海里不斷地出現,每次惡夢醒來,她總是一身冷汗。
關厲東是個很淺眠的人,每次都將她攬進懷裡,柔聲安撫。
可她睡不著了。
都說面由心生,心死了,整個人都沒了生氣。
楚心悅坐在空曠的走廊上,清冷的月光將她的身影映得寂寥悲慼。
新加坡四季溫暖如春,但是她卻覺得徹骨的寒冷,那股涼氣從心底冒出來,順著血液流向全身。
眼淚不斷往上湧,眼眶發脹,她咬著牙不讓它落下來,忍得渾身發抖。
這二十年他們祖孫倆相依為命,這個家裡到處都有爺爺的影子,慈祥的老人笑得寵溺,輕輕招手,「小兔,過來!」
關厲東就站在視窗抽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楚心悅。
說是抽菸,其實他根本沒吸幾口,手夾著香菸,仰頭看著窗外的星空,任由香菸在指間一根根燃盡,然後再一根根點著,腥紅的亮點一明一暗間,似乎有些東西像那些燃盡吹散的菸灰,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幾天他沒由來的心慌。
她的身影單薄孤寂,搖搖欲墜,誘惑著他,讓他只想緊緊抱住她,把她護在心窩。
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滾落,一顆、兩顆,成串地滴落在他胸前的襯衫上,不片刻,就已經染濕了一大片。
「你還有我。」他的嗓音低沉到近乎沙啞。
剛俊的臉龐流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脆弱神情,雖然在很短的一瞬間就消失無蹤,但感情卻非常真切。
他修長的大掌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注視著她的表情非常溫柔,任誰看見了,都會說她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寶貝,是他傾心呵護的寶貝……
處理完楚老爺的後事,頭七那天律師公佈的遺囑,更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託關厲東出面購下的那處小套房,以及一筆資金,送給在楚家做了一輩子的傭人。
楚家大宅、名下現金,留給唯一的孫女楚心悅。
其餘動產、不動產、股票、有價證券,一切的一切,皆由孫女婿關厲東繼承。
這種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不合常理的遺囑一公開,確實是眾所譁然,連一向鎮定的關厲東都呆愣了好一陣子。
楚老爺等於是將畢生的心血,全留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誰也想不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直到律師告知遺囑中附加的條款,這才恍然大悟。
兩人婚姻存續期謹遵遺囑條款,若關厲東和楚心悅離婚,關厲東先生每年需向楚心悅小姐支付楚氏集團年收入的七成。
用心良苦的老人,只是用了另一種方式,替孫女找了個靠山。
但這紙遺囑,卻讓外界看待這樁婚姻的目光更加根深柢固。
雖說死者為大,可關厲東實在無法不在心裡埋怨楚老爺。
他剛開始感受幸福,她剛開始對她有依賴,這一條附加條款,讓他們的努力付諸東流。
律師讀完遺囑時,他看向身旁人,她一徑沉默,恍惚的眼神,他看不透。
連著幾天夜裡,她睡不好,總是安靜坐起,在黑暗中呆坐到天亮,這些他都看在眼底。
一切又將走回頭路了嗎?
一開始的立意不良,成了他婚姻裡的毒瘤,它始終是存在的,讓他如今想留住她,都說不出口。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有理由質疑,他與她在一起究竟是為了她,還是楚氏集團?
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