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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還有何事是他做不到的?
趙家堡的少堡主得了咳血的病,其他人都治不了,堡主重金請來血魔醫救治,那些黃金只是出診的費用,要救人,還得答應血魔醫提出的其他條件,明湖東珠堡主捨得,血玉琉璃可以忍痛割愛,傳說中能泣淚成珠的鮫人所織,水浸不溼的鮫綃咬咬牙也給了,等他再要一碗心頭血的時候,趙堡主終於猶豫了。
血魔醫要的是他愛姬的心頭血,一刀剜去,說能保她不死,但心口留下一個疤來,身為女子如何能受得了,他這堡主容許他這麼做又談什麼顏面,只那麼一猶豫,血魔醫已經動手,開始救治那位少堡主,本以為就這麼算了,不料等少堡主醒了才發現,病是痊癒了,不再咳血,卻多了要喝人血的毛病,要的正是堡主愛姬的血,不多不少,每次發病便要一碗,除了發病之時平日與常人無異。
這等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的救治結果,誰能想得到,趙堡主後悔不迭,可即便他再送多少奇珍異寶,如何相請,血魔醫也不再理睬了。
諸如此類的例子舉不勝數,還有很多,請血魔醫治病便要做好以命抵命的準備,更得看他的心情,他心情好的時候可無償為苦行僧人治好頑疾,甚至連救治街頭乞丐也曾有過,但若是不願出手,相逼於他,那便等如自己敲響鬼門。
陽光下拂過暖風,血紅色的簾子蕩起一層幽冷的漣漪,誰也不知轎中的血魔醫此刻心情如何,秦戰開口相求他沒有回答,侍從垂首在旁,血魔醫沒開口,他就一直沒動。
人影和轎影在暖日下定格,散發出陣陣的詭秘,從那裡投出的視線如在審視打量,只是靜默便令人有種將要為此窒息的錯覺。
稱呼他為血醫不如稱其為魔醫,這位血魔醫若是答應救人,這回又會提出什麼條件?
轎子裡一直沒有反應,等他回答的眾人卻等的心浮氣躁,一旦毒發不知還來不來得及救,正尋思著自己能用什麼來交換救治,那頭卻有人倒下了。
“珂雨!”倒下的不是別人,是今天本來要出閣的秦家小姐,慌忙接住她,秦戰看到寶貝女兒臉色發青,頓時慌了神。
“血魔醫,快救救她,不然——”他轉頭四顧,尋找著不知躲在何處的人影,“你說我拿了你的寶物,是什麼老夫不知道,但你要什麼只管拿去,就算給我一份解藥也好……”
“什麼解藥,你聽說過蝕心腐骨有解藥?秦莊主昏了頭啦。”就等著他們一個個去死,好在暗處看戲,那人的話裡有嘲諷還有暗暗的得意和惡意。
“你是來尋仇的,說什麼為了失去的寶物,只是藉口。”檀伊公子不知何時回到原座,在一片混亂中,只有他一個人如初安坐,突然這麼說道。
“什麼?”那人的話音突然拔高,尖銳的讓人耳膜一陣刺痛。
“你不求財,也不索物,說秦莊主奪了你的東西你才下毒,過了這麼久卻不見你開口要回你的東西,甚至提都沒提,有意在今天,當著江湖同道的面這麼做,你不止陰險狠毒,而且還包藏禍心,你要他身敗名裂,帶著牽累同道的惡名去死,不惜要這麼人多陪葬。”
背對堂外,白玉鑲著象牙的筷子被小童收起,桌上盛著菜餚的碗碟看來是都不要了,說話的人換了個酒盞,自斟自飲,慢慢說著,額前一縷黑髮垂落,他抬手拂過。
和那白玉一樣沒有瑕疵的手很修長,骨節勻稱,黑髮印著那雙手,印著那抹袖上的青藍,似有陽光照射進來,柔柔暖暖的鍍上了一瞬的淺金。
嗖——忽然金芒掠起,青藍之色驟然如鳳鳥凌空,那道淺金竟活了!正在檀伊公子手中!衣袂翻飛如在雲端,悄無聲息之間等眾人聽到嗖的一聲響,擺放瓜果紅燭香案的喜桌已被掀起,紫檀木的桌案不知碰著什麼,竟發出裂帛般的聲音被劃作兩半,桌下人影如魑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