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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噹噹響,曹顒看了一下,已經是戌時四刻,就是晚上八點。因近日接駕的事,曹寅每日在書房忙到半夜,因此曹顒直接去書房找他。
遠遠的,見書房門口候著幾個小廝長隨,房間裡人影湧動。曹顒知道曹寅在議事,就在廊下駐留了一會兒。等到書房門口的人散去,他才走了過去。
門口的小廝見曹顒過來,連忙請安:“大爺來了,奴才這就通報!”
“顒兒?”曹寅在房裡聽到,略帶幾分疑問地問道。這幾年,曹顒對他這個做父親的始終淡淡的,更不要說主動找他,怎能不讓他意外。
“是,父親,兒子來給父親請安!”曹顒在門口道。
大晚上請安,曹寅當然是不信的,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自從那年被綁架後就少年老成,大晚上來找他,定是有什麼事,看了看書架那邊,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嗯,進來吧!”
“見過父親,父親近日辛苦了,還要保重些身子才好!”曹顒進了書房,規規矩矩地見禮。
曹寅有點無奈,又能夠怎麼辦,裡裡外外,許多事都要他親自拿主意。看著小大人般的曹顒,他心裡有些遺憾,若是兒子早生十年,現在肯定是自己的得力臂膀。
琉璃肚子裡雖有了,卻不知是男是女,往後曹家如何,還要看眼前這個兒子。想到這些,曹寅眼底多了幾分慈愛,道:“大晚上過來,顒兒有什麼事找為父嗎?”
曹顒思索片刻,臉上多了幾分鄭重,也多了幾分為難。
曹寅見兒子如此,心中很是好奇,不是他自誇,自己這個兒子這幾年最是讓人省心不過的,年齡雖小,卻將自己的學習與生活安排得妥妥當當,眼下竟是遇到什麼困難不成。
“父親,兒子方才讀書,有一事不解。”曹顒沉思許久,才開口道。
雖然手中事多,但是兒子難得在自己面前露出孺子之態,曹寅也樂意為他解惑,坐在書案後,問:“何事?講來!”
“是!”曹顒應著,開始講起,“某年某月,某國新皇登基,諸事繁雜,舉國上下需要用銀子的地方不可勝數。時每年稅款為五六千萬兩白銀,但新皇需要用銀子的時候才知道,庫銀竟只剩下不過二三,其餘竟是各級官員的虧空。”講到這裡,看了曹寅一眼。
曹寅面沉如水,認真聽曹顒講述。曹顒繼續道:“新皇下令追繳虧空,發現一位老將軍竟虧空數百萬兩白銀。那老將軍虧空太過,其罪可誅,其情卻可憫,竟都是早年為先皇數次慶壽靡費。國法難容,那老將軍砸鍋賣鐵,還清虧空,可不知為何虧空一筆筆又出來,最後只落得個抄家了事,‘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這老將軍忠乎?不忠乎?若忠,為何下場如此淒涼;若不忠,為何不顧家人子孫安危,做到這個地步!”
曹寅頭上出了冷汗,看著曹顒道:“因何不解?”
曹顒仍是慢條斯理,細細表來:“兒子不解有二,為何那老將軍還不清虧空,即便今兒還了,明兒又出了,此為其一。”
“為何他還不清虧空?”曹寅彷彿自言自語。
“是啊,為何如此呢?這老將軍家族幾代人鎮守地方多年,對國家最是忠心耿耿的,即便是政敵也無法詆譭他的忠誠。”曹顒接著曹寅的話,不亢不卑地道,“為何老將軍明知‘欠債還錢’的道理,卻仍年年舉債國庫,此為兒子不解之二。”
房間裡一片寂靜,父子兩個都開始緘默。好一會兒,才聽到曹寅略帶疲意的聲音說:“夜深了,你先回去安置,讓為父好好想一想,看能否為我兒解惑。”
“是,父親,兒子回去了!”曹顒見該說的都說了,應聲出去,心裡說不出是沉重還是輕鬆。
待曹顒離去,曹寅很是疲憊,神情說不出得沮喪。只聽書架那邊有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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