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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把人打死吧?咱家可賠不起醫藥費。」
「我讓他一隻手,沒打臉。」
「那就?好?。」溫長河鬆口氣,少年兇殘,實力如何,他已經很久沒領教過,估計……他也打不過。
溫長河揉了揉臉,對他揮手,「你去忙吧。」
江粲扭頭走掉,他和溫長河之間總不冷不熱,亦師亦友。
夜深露重,小白歲數大了,呆在沙發上搖尾巴,沒和從前一樣到門口迎接人。
溫長河走過去摸摸他的頭,給它撓癢。
「白眼?狼,我不過幾天沒回來,就?把我忘了。」
他抬頭望天花板,從上到下打量這棟小木屋,過去這麼多?年,似乎沒有多?大變化。
作?為父親,他沒能夠給孩子提供良好?的條件。
溫長河心頭滾燙,愧疚之情湧上來,加上辦案不順的心情。
他抱著小白躺在沙發上,雙腿蜷曲著,背對茶几,衣服上都是皺巴巴的褶。
江粲默默放下熱水,把毯子丟在他身?上,隨後走回房間。
他坐在閣樓矮小的角落,掀起衣角,獨自給腹部傷口換藥。
在他的前方是衣櫃上的鏡子,倒映出他的模樣。
江粲換好?藥抬頭,正?好?對上自己的臉。
表情是忍痛的猙獰,還未來得及消退,他忽然看見江建的臉出現在他身?後。
還有他熟悉的聲?音,「江粲,你怎麼配活著!」
江建質問他,臉上都是血。
「你怎麼還不去死!」
江粲二話不說把手裡的東西砸向鏡子。
藥水灑得到處都是,鏡子變得斑駁,江粲捂著傷口坐起身?,拿紙巾去擦。
耳朵裡忽然又出現詭異的聲?音——
你是怪物,你是怪物,怪物怎麼配有家,你配嗎,你配嗎,你不配!!
殺人犯,一旦被他們知?道?你的真?面目,還會有人要你嗎?
她不會要你,她會嫌你髒,會怕你,厭惡你,拋棄你!!!
江粲跪在地上,拼命地捂住耳朵,可聲?音還在,他不斷敲擊著腦袋,甚至往櫃門上撞。
「滾,你給我滾,不要再纏著我。」
「江粲,我就?是你啊。」
「砰。」江粲用力撞上櫃子,鏡子呈蛛網狀裂開,他拔下一塊碎片,握在手心裡,血液順著手紋流出,滴落在棕色的地板上,滲透到翹皮的縫隙中。
「與其被人拋棄,不如先拋棄他們。」
江粲握緊鏡子碎片,幻想?和理智交錯。
他倒在地上,臉上都是汗,濕透了脖子。
他癱軟地貼著地板,木質的黴味,儘管閉著眼?,眼?皮卻一直在顫抖。
「老?狼,小狼還有江建,都是你害死的。」
「你忘了,你已經雙手沾滿了血。」
「那個叫葉妄的那麼礙眼?,變成死人就?不會出現了。」
「……不要再說了。」他奄奄一息地懇求。
他被折磨了這麼多?年,每回都是靠自殘恢復神智,可凡事物極必反,如今流一地血都無?濟於事。
曾經他想?過真?到這一天,他會先自殺。
江粲握著滿手血,把鏡子碎片伸到自己的脖子旁。
這裡血管豐富,下手夠快的話,血液會噴出來。
他聽過這個聲?音,和拉開易拉罐時的聲?音很像。
回憶到這個地方,他的眼?睛再次蒙上霧。
大霧中,他看到在帳篷裡喝酒的溫長河和低頭不語的自己。
——「若若她需要你。」
笑容凝固,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