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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的百姓還在歡呼,甚至有人開始奔走,把大奸佞終於死了的訊息傳給那些沒來觀斬的人。
冀臨霄還立在那裡,樓詠清也起身,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齊齊抬頭,望向不遠處的一座高樓。
在那高樓上,站著兩個女人。鄭長寧一襲白衣,扶著夏舞雩。夏舞雩艷紫色的襦裙蓋著高挺的小腹,遠遠的看著,依舊是那般冷艷逼人,耀眼無比。
她們相扶著,像是清凌的白梅和妖冶的罌粟,靜靜望著被斬首的柳家眾人。
這些屍首分家的人,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裡,彷彿一切都在血色中終結,塵歸塵,土歸土。
夏舞雩不禁雙手合十,喃喃道:「父皇、母后、瓏姨、聖女,致使蓬萊滅國的人,終於都得到報應了。雩兒還要繼續活下去,既是作為蓬萊的公主,也是作為御史大人的妻子和我們孩子的母親。如果有來生,願我們再做親人,都能和和美美的生活到老,彌補這一世對我們的虧欠。」
她的聲音被風吹散,說到尾聲,帶著濃濃的虔誠的祈求。
復仇的路很長、充滿了荊棘,中間更是有彎路、有偏離。
但現在,這條路終於走到底了,她很滿足,並將帶著這份滿足踏上新的路——那是和冀臨霄、和他們的孩子一起的路,她相信,他們必將一路幸福。
「長寧,柳國公他們終於償命了,應師兄在七日前下在他們身上的毒,更是讓他們生不如死。說起來,冀臨霄還對應師兄的做法很不贊同呢,但最後還是由著他去了。」夏舞雩笑了笑,又道:「你呢?開心嗎?」
鄭長寧不知道自己開不開心,只知道心裡像是少了一團悲痛,渾身上下都輕鬆了很多。
她回道:「開心。」
兩個女人相視片刻,再度將視線投向刑場。
這一次,她們看的是冀臨霄和樓詠清,兩個男人緋色的官服隨風輕搖,胸口繡著的仙鶴振翅欲飛。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高樓上的女子,眼底有著釋然和滿足,視線交匯,柔情刻骨。
待刑場上的後續事務完成後,冀臨霄和樓詠清回宮復命。
因柳國公和太子叛亂留下的爛攤子還需要整理,英宗又讓兩人再加把勁忙活一陣,儘快把一切都弄好。
說起來,兩人都是工作狂,面對英宗交給的任務,幹得保質保量。
百姓們原本就因此次肅清叛黨的事,對兩人歌頌有加,現在又因為柳家人伏誅、兩人被英宗委以重任,百姓們便更是高贊起他們來,冀臨霄和樓詠清炙手可熱的程度,也又上了一層。
朝堂裡那些公卿王侯都不是傻子,看冀臨霄和樓詠清此次立了大功,雖然英宗還沒褒獎,但未來肯定是會大權在握,這些公卿王侯們便想盡辦法的與他們攀上關係。
在送禮賄賂這一條直接行不通的情況下,不少公卿王侯靈機一動,帶著自家的姑娘去兩人府上拜訪,希望能結個姻親。
尤其是樓詠清,他還沒有妻室,眼下更是成了一塊香餑餑,多得是想把姑娘嫁給他的人。
冀臨霄覺得,這些人很煩。
同僚多年,他還從沒感受到這些人原來是如此煩。
他都有妻室了,這幫人還總帶著姑娘來幹什麼?說是要跟他結個親,希望姑娘能做他的如夫人。如夫人是什麼?冀臨霄完全沒有興趣,只覺得這幫人就是來破壞他和艷艷的幸福生活的。
他黑著臉迎接來客,義正言辭的拒絕對方的「好意」。送走一個,再迎下一個,依舊是義正言辭,擺明瞭要對婚姻忠誠,對家庭忠誠的態度。
這次來的是榮郡王的妹妹,因著是庶出,沒有郡主的爵位,但好歹也是皇親國戚,英宗的親侄女。
小姑娘從幾年前就浸淫在各種「御史大人是青天大老爺」的故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