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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兩字：&ldo;沒收!&rdo;下一刻，他和幾個同事收繳了那輛車上所有的碟子，並且，夏未來不理會陶野憤恨的臉色，勾著他的肩膀獰笑著說：&ldo;跟我回所裡談談吧。&rdo;

陶野在城管所裡跟夏未來軟磨硬泡了將近三個小時，夏未來仍是秉公執法，不給他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最後陶野知道沒希望了，垂著眼瞼說：&ldo;夏未來，沒了這些，我們的房租很可能沒有著落你知道嗎?&rdo;

夏未來愣在當場。是啊，陶家這兩個娃都太倔強，以至於他都忘記了他們都還只是孩子。

陶野站起來：&ldo;我知道錯了，東西你們沒收就沒收吧，我跟陶睿會再想辦法。&rdo;

臨出門前，夏未來抓住了他的胳膊，沖他笑了笑：&ldo;你好好念你的書，房租的事……嗯……別太擔心。&rdo;

陶野沒想到夏未來會這麼說，一時訝然：&ldo;你什麼意思?&rdo;

夏未來撓撓頭，那張城牆臉皮又一次發燙：&ldo;意思是，城管也不都是不講理的人。你們的損失，我來想辦法賠償。&rdo;

被攥住的胳膊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與之相悖的是陶野心裡的驚濤駭浪。他無法理解夏未來的思考迴路。‐‐他來賠?他一個小城管，自己的生活都還差強人意，他憑什麼要管這些閒事?

明明，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不是嗎?

雖然，陶野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依賴起了這個無賴。

他想起上次自己跟陶睿的對話‐‐

陶睿說，那個小城管，挺有意思的。

他問，怎麼有意思了?

陶睿想了幾秒說，他有些暖，又不是很煩，很舒服。

陶睿的這句言語表述很奇怪，可是他聽懂了。他們是孿生兄弟，有些東西心有靈犀。哥哥的那種感受，他也有。

夏未來這個人，對他們關懷卻不造作，對他們放任卻不冷漠。跟這個人相處很舒服很純粹，不用想那麼多利益紛爭，他們可以放心地放一點信任在他身上，悄悄地依賴他。

挺有意思的。

從那天起，每逢週六週日，人們時常能看見一個猥瑣的人躲在小街巷裡賣盜版碟，認識他的人會驚訝地問：&ldo;夏無賴，你身為城管還敢做這事?&rdo;

那人會說：&ldo;嗯?你認錯人了吧……哎，這張碟子很不錯，你要不要看看?&rdo;

幾個星期以後，夏未來把兩千塊錢壓在了陶睿常用的那隻咖啡杯下，裝錢的信封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下次別再幹這種事了，你們兩個混蛋!

第15章

鄭東最近心神不寧。

他突然開始打掃房間，把垃圾全都清理乾淨，剷除了那些在他床底下繁衍生息的擔子菌們，並且天天都拖地，這讓夏未來驚訝不已。

夏未來問：&ldo;阿東，你生病了嗎?&rdo;

鄭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丟下拖把，握住夏未來的手鄭重地說：&ldo;未來，我覺得我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了。&rdo;

夏未來欣喜若狂：&ldo;是的!你生存的意義就是打掃房間!阿東，你終於長大了!&rdo;

鄭東目光炯炯：&ldo;不是這樣的，我深深地感覺到自己肩上的責任，不能再渾渾噩噩地過下去，我應該挑起一個家庭了。&rdo;

夏未來頓了兩秒，鄙視地：&ldo;怎麼?做的時候沒帶套，惹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