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第1/2 頁)
「不知道……」徐翼宣用梨湯溫手,「haruna之前說到燈會。」
「她對這種東西還有興趣。」
「她沒興趣。她說遊客又多,空氣又差,還說……忘記說什麼了。」
遊客多,空氣差,男人女人身上都好臭,小吃攤東西也好髒。那些鄉下人都不知道去哪裡就知道跟著旅行指南來看燈,自己家裡沒有燈要來這裡看燈!徐翼宣記這段話記得很清楚,不是haruna說的,是他媽媽說的。
他媽媽在劇院做b角那段時間曾經在燈會舉牌子站過三天的街,站街,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站街,站在街上做一個藝術展品。那一年他必然不到十歲,被要求學鋼琴和舞蹈,聽每一個人讚美他這個小男孩真漂亮。媽媽在燈會那三天一天暴躁過一天,最後一天砸掉劇院招牌跑到酒吧,問你們這裡要不要公主。
他突然時隔十幾年理解了他媽媽那一刻的心情,好像是他已經習慣被定價,現在卻搖身一變成為一整個藝術品的一部分。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太難,他才重新出生不久——現在可能才剛剛兩歲。前世的記憶都還沒丟,他還在想要一個人撬開他的嘴把愛灌給他。他上一次覺得幸福是在飛機上,童聖延強硬地將他帶回來。這有點像小孩子假裝生病在討關注,只有生病的時候才有葡萄果汁,平時是沒有的,那他甚至願意冰天雪地站在外面。
燈會是個很小的地方,從頭走到尾都要不了十分鐘。童聖延手裡的蟹粉湯包沒人想再吃,他找不到垃圾桶,只能拿在手裡。他真想找點話題來說,沒有一件高興的話題能說,每個話題都像一團待收拾掉的垃圾。他手機關了,有找他的電話打進徐翼宣那裡,問能不能聯絡到他的老闆。徐翼宣用口型對他說找你,他皺著眉接過去,鑽進旁邊一條小路掩住另一隻耳朵講您好。徐翼宣站在他後面等他,很明顯看到他背脊一下子挺直,風把他的話吹過來:好的,可以,什麼時候?明天?
童聖延轉過身,垃圾已經不知道被他丟到那裡去了,去它的,反正滿地垃圾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他把手機還給徐翼宣,一整個晚上心不在焉,現在整個人都醒過來。他說一個名字,就是剛才打電話的那個人,太不容易,那人終於願意見他一面和他談。
第104章 4
他的快樂太簡單,徐翼宣看他在一瞬間像被施了咒文一樣變得興高采烈,原本根本沒心思看的花燈也變好看。他回過神來,發現他們已經走到燈會盡頭又開始戀戀不捨,回頭問:我們要不要再往回走一次?
徐翼宣被他牽著走回頭路,在冰糖葫蘆攤子前停下來買草莓糖葫蘆。這一次他終於不抱怨東西又貴又難吃,轉而稱讚糖殼好薄好脆,草莓也很甜。他自己含著一包草莓汁言語不清,還要教徐翼宣怎麼吃,讓他不要咬,要一整顆吃進去。他想到他好像都沒見過徐翼宣大口吃掉什麼,都是用舌頭舔,要假裝十六歲的小女孩。他舔雪糕,舔巧克力的流心,當然還舔其他的東西。那一晚上他們連床上都是隱約的草莓味,早上起來才發現原來是衣服粘上了掉下來的糖,就扔在枕頭邊聞了一夜。
他已經沒資格再睡到中午,起床後回了一趟父母住的那個家,從衣櫃裡選出一整套商務西裝,袖口鋒利得能割破一個人的喉嚨。他出門前順手拿走他哥的一條領帶,再拿走他爸的一塊手錶。見面地點約在對方的私人會所,昨天電話裡的那個人看起來和新聞照片完全不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像被油泡過三年,只泡一星期必然泡不成這個樣子。那人眼睛賊尖,一眼就看出他腕上的表是老爺子的私藏。禮貌地誇讚一句便沒再表示過過多的驚訝,他不缺這一塊表,他自己手上的還要貴得多。這時候有人敲門,進來三男三女,一字排開。那人笑著說讓童聖延選一個,就像餐廳裡侍者端上不同形狀的餐前麵包讓他選一種。他說這裡太嚴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