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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發澀的眼·已經兩天沒睡好了,倦意再也抵擋不住,將這些收拾了,吹熄了燈,才躺下沒多久,她又起來了·悉悉索索的黑暗裡站床上,在帳頂上摸了摸,這才躺下睡去了。
昨晚一頓葷腥犒勞,早上起來的周良玉明顯氣色好了幾分,洗漱完,劉梅寶給他端上半碗熱湯茶。
“這是什麼?”周良玉問道,嗅到藥味,頓時警覺下意識的去看自己刷乾淨放在牆角的馬桶,“我可沒病·吃什麼藥?”
“不是藥。”劉梅寶笑道,“是我們藥行的補益藥茶,昨天管事的才送給我的,確切說是茶,喝了對身子好。”說著又指了指一邊的灶臺·那裡還放著兩碗,“我和舅媽也吃呢。”
周良玉這才鬆了口氣,接過來。
“那就只吃這個就好了,不用煮稀粥了。”他說道,大口大口的將茶湯喝了。
“這才半碗,再吃半碗稀飯就好了。”劉梅寶看著他喝了,欣慰道。
兄妹二人吃過飯,一同出了家門。
“你不是今日不去藥行了嗎?”周良玉問道·“還這麼早出門?”
“我找點東西去。”劉梅寶答道。
周良玉便不再問了·囑咐她世道畢竟不太平辦完事了早點回去,兄妹二人在路口分了手·劉梅寶昨日買肉已經打聽了哪裡是最熱鬧的街道,便一路過去了。
因為時候還早,店鋪開門的不多,劉梅寶也並不是要找什麼買,只是看著那商鋪的招牌一路走過去,終於在幾乎已經到了城的最邊上,在一片低矮的屬於私搭亂建的棚戶區般的巷子前,看到一個掛著“打錫”的幌子破破爛爛的鋪子。
此時這個鋪子的門大開著,還能聽到內裡叮叮噹噹的敲打聲。
劉梅寶邁步進去,一個穿著一件破襖的老漢坐在一個木凳上打盹,聽見動靜睜開眼。
“姐兒要些什麼?是現打還是舊翻新?”老漢站起來含笑問道。
劉梅寶的目光掃過這間鋪內簡陋又雜亂,堆放的成品半成品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她不認得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忍不住指著其中一件問道。
老漢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
“這是冥供。”他答道,又怕劉梅寶不理解一般,補充道,“就是白事用的。”
劉梅寶有些訕訕笑了,又依次去看,另一邊的生活用品便都認得了。
老漢也不催問,脾氣和善的任她看,一面還給她介紹這是茶壺這是酒壺這是湯壺這是夜壺……
劉梅寶咳了聲,彎身從架子最底下拿出一件。
“姐兒是要貯罐嗎?”老漢問道,看著她手裡拿著的錫器。
這是一件色暗質粗的圓罐,拳頭大小。
“可以放鹽。”老漢又說道,看劉梅寶翻來覆去的看著,還微微皺眉,只當他也不認得,便介紹道。
“大小倒是合適,只是不太好看,質量也不是很好。”劉梅寶搖搖頭。
老漢就笑了。
“這是狗牙齒,能好到哪裡去。”他說道,一面顫巍巍的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狗牙齒?”劉梅寶聽不懂,頗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麼叫狗牙齒?”
“這個錫罐打得時候加了糙銅鐵,無韌性易脆斷,是最下等的,我們都叫狗牙齒,至於為什麼叫這個,老兒我就不知道了。”老漢笑著說道,轉過身拿著一件錫器,“有下等的,自然有上等的,姐兒,瞧瞧這個大肚。”
大肚?估計這又是俗語,劉梅寶聽不懂,伸手接過,忍不住哇的讚歎一聲。
這是一件錫瓶,色白質細光澤耀人,上有喜鵲登枝的圖案,喜鵲惟妙-惟肖,靈動可人。
“這是點錫做的,姐兒瞧這好吧。”老漢笑咪咪的說道,一面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