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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阮氏竹是累成了這樣,將手裡的一堆東西放在櫃子上,問他:「你要不要先洗澡?」
阮氏竹剛好站在盥洗室門口,他朝裡望了一眼,白色的全包瓷磚亮亮堂堂,配置雖然草率粗糙,但在阮氏竹眼裡,簡直是天堂一般的美好,他慌不迭地點頭,拎著自己的小雙肩包閃進去,「喀噠」反鎖上了門。
他洗完澡出來,羅邱淇已經鋪好了床,兩個白色的枕頭放在床的兩側,中間約莫隔開了三十厘米的距離。
盥洗室的濕暖霧氣自阮氏竹背後擴散開,襯得濕發阮氏竹懵懂無害。
就是阮氏竹不好好擦頭髮,白色的寬毛巾搭在他的肩上,蓋過後頸的半長不短的捲髮發梢一直有水珠滴滴答答。
羅邱淇叫阮氏竹坐在床邊,秉持著對待下屬保持適當關愛與耐心的原則,翻出了下午買的燙傷藥和紫蘇止癢膏,分別撕開包裝,塗抹在指腹上。
兩種藥膏混合出清新自然的草木氣息,旅館提供洗髮香波和沐浴乳,羅邱淇剛入住時擠出來聞了聞,覺得很廉價,用了或許會過敏,就沒往身上抹,用的是自帶的、香氣約等於零的香皂,不過他坐在阮氏竹身邊,能聞得出阮氏竹用了那些廉價香波。
他是一個對氣味很敏感的人,昨天見到阮氏竹,在那樣混亂的場閤中,也嘗試過由阮氏竹身上的氣味分析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總而言之,無論是專業能力還是生活習慣,他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員工都感到非常滿意。
阮氏竹新換的無袖上衣和短褲在他身上略顯促狹,大片的面板露了出來,鎖骨下方看得見突起的橫向的肋骨。
摸得到的蚊子包他自己來塗紫蘇止癢膏,後背和後頸由羅邱淇幫他塗,塗到最後除了臉渾身亮晶晶的,樣子很好笑,羅邱淇不小心按到某一塊昨天撞出來到淤青,他整個人縮了一下,從喉嚨深處洩出一聲喘息。
羅邱淇抓住阮氏竹的手,處在上方俯視陰影中的阮氏竹,鬼使神差地對他說:「你把床弄濕了。」
毛巾隨著阮氏竹的動作掉在了地上,他撿起來不知道放哪,攤在腿上,聽羅邱淇又說:「這條毛巾我好像用過了。」
阮氏竹神色不安地閃躲:「是、是嗎,我不知道。」
越南沒有冬季,羅邱淇為此感到惋惜。
可能是因為阮氏竹身體雖然瘦,但臉頰稍微有點肉,穿上厚棉襖只露出腦袋的話,要比他現在討喜得多。
阮氏竹感人肺腑的身世聽起來很冗長,羅邱淇不止一次想打斷,直接告訴他讓他以後跟著自己混,可是另一件事另一種情緒擅闖進來,沒過多久,他鬆開了阮氏竹的手腕。
「好了逗你的,我沒用過。」
羅邱淇轉身去房間的另一邊找他的睡衣,他出來旅遊只帶了一個很大的登山包,一路上斷舍離的工作做得充分,非要說帶了什麼累贅的東西,大概就是昨天塞給阮氏竹的那塊表。
「我要睡在哪裡?」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阮氏竹忐忑又充滿希冀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要是不害怕我對你圖謀不軌,就睡裡側,」羅邱淇笑著開玩笑,「我明天換有兩張床的房間。」
阮氏竹將毛巾蓋在自己頭上,像是個頂著白頭紗的新娘,鑽進被窩裡念念有詞:「……不用這麼麻煩吧……」
思想特別純潔。羅邱淇在心裡感嘆。
羅邱淇從盥洗室出來,房間大燈還開著,阮氏竹縮在床的最裡側,應該是蜷縮著睡的,白色的被褥隆起短短的一小團,黑色的捲髮半濕不幹,在枕頭上留下幾團深色的水漬。
他隨手關掉燈,房間裡隨即變得漆黑,只剩一條細細的亮光躺在地板上。阮氏竹背朝門口,安穩如同熟睡。
羅邱淇堅信自己的魅力應該不至於令人感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