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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正要發作，康錦卻朝我做了一個手勢：&ldo;長青，去吧。&rdo;

我無奈，只能悻悻地出去幫她拿紙筆。剛走到外面，楊雄早就按捺不住地問我：&ldo;怎麼樣?&rdo;

&ldo;別急，再給點時間，&rdo;我說，&ldo;這妮子看起來很難搞定。&rdo;

我把她要的黑紙和螢光筆放在了桌上。她不滿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接著又問道：&ldo;知不知道釋迦牟尼佛說過，一粒沙中，就有三千世界?&rdo;

我沒好氣地說：&ldo;為什麼不是兩千九百九十九個!&rdo;

&ldo;三千隻是一個概念性的數字，意指很多!&rdo;崔夢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紙筆說，&ldo;看你一知半解的樣子，好，今天姐姐免費給你詳細講解一下!&rdo;

我看著她拿著那支螢光筆在黑紙上點來點去，像抽風了一樣，不一會兒就在黑紙上點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亮點，雜亂中還具有某種規律性的排列。過了好一會兒，她丟了筆揉了揉痠疼的手腕，舉起黑紙向後退了一步讓我們看：&ldo;看，像什麼?&rdo;

奇了，那些螢光的小亮點在黑色的背景上產生了奇異的效果，彷彿鑲嵌在無限深邃黑暗裡的星星。我脫口而出道：&ldo;像是……宇宙?&rdo;

&ldo;呵呵。&rdo;她笑了起來，我要承認她真的開心笑起來的時候還是蠻好看的。她把紙放在桌上，順手轉著筆說，&ldo;好，我們現在假設這只是宇宙的一部分，銀河系。那麼，我從這裡找出一個亮點‐‐&rdo;她用筆標示了一下，&ldo;假設放大以後看，有沒有可能會是太陽系?&rdo;

我跟康錦點了點頭。

她用筆指著那個點說：&ldo;假設這裡是太陽系，再把它放大，找到了地球。然後再放大，看到了中國，然後再放大，看到了我們現在的這間屋子，然後再放大，看到一個人，就是你，叫長青是吧?&rdo;

&ldo;啊……我。&rdo;我稀里糊塗地答應了一聲。

她繼續：&ldo;好，找到了長青，然後再放大，看到了他的一根頭髮，再放大，看到了組成他頭髮的一個分子，再放大，看到了組成這個分子的原子，再放大，看到了組成原子的質子，質子已經很小了，只有原子的十萬分之一。然後再放大，看到了組成原子的粒子，再放大，看到了組成粒子的一個夸克，然後再放大……知道我們能看到什麼嗎?&rdo;

我跟康錦搖了搖頭。

崔夢把那張點滿了螢光亮點的黑紙往前一推：&ldo;我們又看到了這個。&rdo;

我失聲叫道：&ldo;宇宙?&rdo;

&ldo;對，宇宙。&rdo;她盯著我說，&ldo;我們又在你的頭髮上，看到了另外一個宇宙。&rdo;

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像電流一樣蔓延過我的整個身體，不是驚訝，不是憤怒，不是傷心，也不是沮喪……我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就像我小時候每次午覺睡醒起來都無端想死一般。

&ldo;哈哈哈……&rdo;讓我這種感覺變本加厲的是，崔夢竟然抑制不住地狂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喘著氣，&ldo;厲害……厲害吧!強大的程式，它創造了無數個世界，卻只使用了一個同樣的迴圈模式!天才，真是天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