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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淵抱劍斜靠在門邊,玉雲琅也不知道他這是不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試圖逃跑的意思,只能半搭屁股挨著凳子隨葉重北他們坐了,然後看著裴子夜伸手將一個藥瓶取了過去,笑意淺淡地說:「這是四師弟專門配給師姐調理身體的吧?聽說每一味藥材都是他尋遍了玹瑛城界內所有深山才找到的珍稀品種,世間罕見。」
他眼底閃過了一絲暗光,笑意未逝,又問了句:「是你在服用嗎?」
「昂……」玉雲琅點頭,小心翼翼回答:「姐姐說我身體太弱了,要好好調理一下。」
「四師弟的靈藥,不說普通調理,便是脫胎洗髓也不在話下。」葉重北眼簾低著,指骨捏了一捏,「師姐對雲琅小兄弟實在關切。」
他這話一落,屋子裡的氣氛陡然又沉了一分。
玉雲琅:戰戰兢兢。
其實要說離暮雪性格突變之後受打擊最大的是誰,那就唯有葉重北了。
他是離嘯山的入室弟子,在離嘯山坐上掌門之位前兩年被養父母送上山。那個時候,步燕青他們都還沒有上玹瑛城,偌大的宗門,就只有他跟離暮雪兩個小孩,他們是青梅竹馬中的青梅竹馬。他是親眼看著離暮雪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玉人長成如今顰笑傾城的明珠美人的,離暮雪也是親眼看著他從一個黑瘦的農家小子變成如今名聲大噪的玹瑛城大弟子的。
他們之間的這份互相愛慕的情誼,師門之中誰人不曉?即便之後陸續來了步燕青和裴子夜他們,也終究抵不過他們最初的這份相知相伴。
連蒼月和碧雪都是一對,他跟師姐自是要在一起的。他已經習慣了師姐將所有的溫情和柔軟都交給他,習慣了師姐的依賴,習慣了她看著自己時眼裡滿出來的愛意。
所以在今日重逢,他一再地遭到離暮雪的冷待,他心裡說不失落是假的。直到此刻看到離暮雪對玉雲琅的特殊的優待,對比之下,他的這點失落倏然被放大。
原來師姐不是完全沒了感情,她只是唯獨不再對他關心在意了而已。
可是,是他做錯了什麼嗎?
葉重北心裡落差巨大,裴子夜和洛星淵也不舒服。
步燕青倒是也在生氣,只不過他氣的點跟他們並不太一樣。
他們保護得這麼好的師姐,怎麼就被這樣一個小豆丁似的傢伙給拱了呢?
步燕青看著小小一隻低眉順眼的玉雲琅,越看他越覺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甚至覺得自己可能都不需要兩個手指,直接拿指頭戳一下都能把他戳出個窟窿來。
啊!師姐究竟是看上他什麼了呀?看上他弱,看上他小,還是看上他洗個澡就把自己洗成了軟趴趴蒸糕?
鬱悶,極度鬱悶!
於是鬱悶之下的二師兄終於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上,直接把某豆芽菜拍得一個起跳。他惡狠狠盯著驚恐的玉雲琅,質問:「你說實話,你給我們師姐下了什麼迷魂湯!」
他這話問出了口,玹瑛城剩下三人也都抬眸朝玉雲琅望過去,表情諱莫難測。
「我沒有!」玉雲琅被嚇哭了,「我把暮雪姐當親姐姐,我怎麼會幹這種事啊?」
「那你說,師姐怎麼會叫你留宿在她房裡?」步燕青對豆芽菜的話很是不信,「師姐的清譽不可兒戲,你既然把師姐當親姐,就該知道男女大防應當避嫌!」
「我避了啊……」玉雲琅十分委屈。他哭著指了指扔在床腳地面上的那床棉被,「所以我才打地鋪啊。」
玹瑛城一二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
就……沒注意到。
那這就很尷尬了。
修仙門派雖然規矩嚴苛注重聲譽,但倒也並不死板。都自覺分床睡了,哪怕共處一室也坦蕩正直,沒什麼值得指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