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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明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他知道一定是蘇敏郡主，大勢已去，這個時候她不該再來。

&ldo;雲兒，我可能要做一件事情，&rdo;他的聲音略點點顫抖，眉間是解不開的沉重。

&ldo;不要離開我！&rdo;她抓緊他的手。他將她摟在懷裡，低聲道&ldo;雲兒，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拋下你的，你一定要相信！&rdo;

&ldo;我信你！&rdo;

牢中的日子格外煎熬，這樣國破的時候更是，一整天連水都沒有。

秦暄明知道雲槿只有孕以來極其貪睡，牢中潮氣重，只好將外面的衣衫解下給她披上，她就靠著他的肩睡去。

&ldo;明兒‐‐&rdo;

&ldo;父親&rdo;

&ldo;公主還好吧？&rdo;秦彥看了看雲槿，神色淒涼起來：&ldo;但願雲兒還是能逃過這一劫的，只是，明兒……&rdo;

&ldo;父親，你放心!&rdo;他只是這樣說著，他不知道自己和雲槿還能活多久，但是他知道他們不會分開，他不會丟下她，她也不會離開他，他們生死一起，這已經夠了。

秦彥長嘆了一聲，牢房的光線黑暗陰沉，悶得難受。&ldo;天不佑太平，三朝皆亂事。我入仕為官，也只是想為百姓謀生計，誰曾想又是一場叛亂。明兒，若你和公主有來日，我死後不要為我報仇，只當我要去了，好好保護公主和孩子，天下之大，總有你們的容身之處。&rdo;

月光透進來瀉了一地，照著雲槿的睡顏。她睫毛輕動，眼角有淚水悄然滑下。

&ldo;有時，我真是懷念以前的日子。粗衣淡飯，逍遙自在。&rdo;

&ldo;父親&rdo;秦暄明哽咽了一下。秦彥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ldo;你和公主好，為父就是死也安心。&rdo;

&ldo;父親，倘若北戎那邊……&rdo;秦彥搖頭，道：&ldo;眼下各地都已大亂，雖說北戎趁亂可以要挾，但是等趙千霖不日安定了局面，他們是半點好處都討不到！你前些日子的謀算都白費了。&rdo;

&ldo;是我害了她……&rdo;秦暄明看了看懷中沉睡的雲槿，陰暗的空氣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

第四卷 寒風一夜徹畫角

花謝

（一）蘇敏郡主

不分白晝和黑夜，牢中的光線越發地陰暗了起來，空氣凝滯潮濕，悶得很。不知過了多久，幾個兵士前來帶秦暄明和雲槿走。

&ldo;父親‐‐&rdo;秦暄明眼睛已經濕了，雲槿跟著他跪下，秦彥扶起兩人，含淚道：&ldo;好孩子，記住我的話。&rdo;

&ldo;他們要帶我們去哪？&rdo;雲槿小聲地問了一句，秦暄明只是緊緊地摟著她道：&ldo;別怕！&rdo;他回頭時，秦彥仍是很溫和地看著他。

他感到有白光射過來，刺得眼睛生疼，一閉眼，淚就下來了，他知道他永遠見不到父親了。猶記得母親逝世時，他怎麼幫她搓手，她的手都沒了溫度，逐漸冰涼。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死亡的含義，失去至親，錐心之痛。

雲槿和秦暄明被帶到一間小屋子裡，雲槿隱約感到了什麼，手有些涼。他將披風給她繫好，對她笑笑。雲槿沒有再說話，只是輕抱著他的胳膊依靠著他。

死並不可怕，只是死之前的感覺太過難捱，像是被時間一刻一刻地凌遲一般。

很快，一個副將打扮的人進來，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