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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住腳步,等著那人上前。
男子一襲白衣,素淡出塵,蘇融想起司徒棠說山長侄兒家中母父雙亡,這才來投奔山長,想來便是一身孝衣罷。
離得近了,就見男子渾身被雨打濕,身子輕顫,面容蒼白。
蘇融沒見過這般傻的人,知道自己身子有缺,卻淋著雨在山間行走。
見男子注意到自己,她啟唇問道:「來投奔山長的?」
清弦被問得一愣,抬頭向上看去。
女子容貌隱約可見,許是隔著雨幕,清弦竟覺得那目光有些溫柔。
他急忙收回眼,只來得及瞟見女子腰間的玉笛和飛揚的裙擺。
只是,為何那裙擺竟未有一寸濕潤。
沒來得及多想,就見女子下了臺階,走到自己身側,將傘微微靠向自己。
清弦愣愣地看著身旁的女子,她嘴角笑意清淡,傘下的側顏弧度優美。
黑亮的髮絲順著輕風吹到了他的肩頭,清淡的蘭花香味若有似無。
清弦的心跳停了一瞬,又緩緩加快。
就聽她語氣閒淡道:「怎的連把傘都不會打就來了?」
說完轉頭看向自己,一雙烏珠平淡地望過來,像是一灣看不見底的清湖,既冷且寂。
清弦有些慌亂地往後退去,腳跟踩在石階邊緣,眼見著就要摔了下去。
他下意識想要施法穩住身形,就感到腰間橫來一道溫暖,穩穩地拖住了自己的身子。
他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穩穩放在了石階上。
「只聽聞你身子虛,怎的腦子也有虛?」蘇融嘴角笑意淺淡,明顯是在嘲笑他。
清弦漲紅了臉,才發現自己剛剛使出的法術沒有半點反應。
他將手放到身側。
險些忘了自己的法術都被封了……
連身後的傷口也因為剛剛的動作隱隱作痛。
他強撐著身子,對蘇融道:「多謝。」
蘇融不再管他,只道:「跟上。」
兩人並排走著,距離隔得很遠,油紙傘本就不大,這樣就更加不夠了。
蘇融想著人間男子對於名聲的在意,將傘遞給清弦:「你打傘吧。」
「啊?」清弦疑惑地看著遞到眼前的傘把,不知道該不該接。
他長到如今卻也從來沒有受到過陌生人的照顧。
一是因為神界基本沒有神仙不認識他,見到他便自動退避。
二則是身邊沒有人認為他是需要照顧的……
清弦低垂著眉眼,沒有說話。
「怎麼了?」蘇融無奈道,「難道是手疼?」
人間這些嬌氣的小公子她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見過,倒有些見怪不怪了。
清弦卻搖搖頭,有些不習慣地微笑,走近一步縮排了兩人的距離。
「一起就好。」他淡聲道。
態度不急不緩,落落大方。
蘇融見此倒是有些對他側目了,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一番自己身側的男子。
他的容貌屬實出眾,但比起她見過的那些或美艷或清秀的男子,他身上更多的是清冷。
眉目如畫,氣質沉穩冷清,即使面色蒼白,但是渾身氣度卻是一身素淨的衣物也遮不住的大方端容。
倒是不太像一個商賈之子。
蘇融也沒有多想,聽說很多商賈子女從小便出來跟著母親走南闖北,許是磨練多了,氣質便也脫俗些。
她領著清弦往山上走,聽見他小聲問道:「山中收男學生嗎?」
「不收。」蘇融淡淡道。
五道書院和闕鳳朝大多書院一般,都是不收男學生的。
不過他又不是